“没有啊!我能把你爹关门外嘛?刚刚一个老头找你,他看我穿着睡衣,眼睛色眯眯地盯着我,还想要闯进来呢,还好我眼疾手快,把门关上了。”
李磊半信半疑地挂了电话。不一会儿他又打来电话,无奈地说道:“小张同学,请给我色眯眯的父亲开一下门。”
我尴尬地咧咧嘴,顿时语塞。我蹑手蹑脚来到门前,通过猫眼看向外面,李磊的父亲正蹲在门口吸烟。我倒吸一口凉气,无意间压了下门把手,门吱嘎一声开了一条缝。再关上已不能够,我只好怯怯地打开了门。李磊的父亲转头看了我一眼,眯起眼睛笑道:“知道我是干嘛的了?”
我嘿嘿一笑,把老爷子请了进来。李磊的父亲蹲得久了,似乎是有些腰疼。他轻轻锤了锤腰部,挺了挺身子,腰部发出咔咔的声响。进了客厅,我习惯性坐下来偎在了靠枕上。当我意识到老爷子还站着时,又警惕地站了起来,还整理了一下发皱的衣服。老爷子见我站起来,连忙招手示意我坐下,不必拘谨。
当老爷子问起我多大时,我顿时陷入迷茫中。年龄,不就是当年年份减去出生年份。经过大脑高速运转……哇,四位数的算数好难得呢,还是不算了。我便说了94年出生的,算数这种问题,还是直接抛给提问的人比较好,尤其是询问年龄的时候。我本来算数就不好,虽然我的中考成绩当年是全校第一,但是数学只有80多。到了高考,数学还是80多。记得二十岁以前,每次过年都很新鲜,而且长辈都会特别强调,“又长一岁了哟,记住,你今年**岁了。”所以,那时,每逢有人问起年龄,都能脱口而出。而且,那时候天真无邪,总是盼望着快点长大,希望变成大人的样子。二十岁以后,体验了成人的各种艰辛,还来不及享受成年的快乐,又陷入抗衰老的忧愁。尤其是女孩子,眼角多出一丝细纹都是巨大的打击,恨不得把几瓶眼霜都盖在上面。每次回老家被问起年龄说出自己的周岁时,老人们都会反驳,硬要问一下生日,把周岁加上好几岁变成虚岁。小时候长得很慢,一岁一岁得长大;成年后长得很快,几岁几岁得变老。于是,二十岁后潜意识里便选择自动遗忘年龄,好像不记得,就永远不会老一样。偶尔遇到个正式考试需要报名填表格时,看到年龄那一项会认真地计算一下自己的年龄,而且还会严格按照月份,只要不到生日,就绝不加一岁。计算出来后,才感叹,原来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了。
老爷子一笑,说道:“哦哦,九零后呀。”
我扬起唇角,心想,他也不想计算这么复杂的问题吧。
老爷子突然提起结婚的事情,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诧异地望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可是无业游民呢,而且是乡下来的哟,乡下人都会要很高的彩礼,你想让你儿子跟我结婚吗?”
老爷子思考了一会儿,悠悠地说道:“现在没有工作,不代表以后没有工作。你是医生,努力惯了,肯定不会一直待业的,只是有自己的打算罢了。我听李磊说过,你在一本医学著作,很用心,这也不算是无业游民。要说是乡下来的,那我也是乡下来的。以前大家都比较穷,很多城里人也是从乡下过来的,很多城市的年轻人也是乡下的父母辛苦劳作供应的。吃着乡下人的粮食,总不能再回过头来嫌弃乡下人吧。至于你说的彩礼,我倒是想听听你们那里的习俗,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我眼珠转了转,故意摆出一副拜金的样子,“可高了,每年都涨钱。听说,现在都二十八万了,而且还有什么几金,房子,车子~”
老爷子眯着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几百万呢。就这点钱,都不叫事。要是李磊他给不起,我给你。”
我垂下眼睑,一脸不快。我本来想打击一下老头儿的,却间接给了他炫富的机会。老爷子加了我微信,看到我朋友圈里晒的书法还有国画,问道:“你还会书画?”
我摆摆手,连忙解释道:“那是母亲的作品,我只是偶尔学着写写画画而已。”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外公、爷爷和父亲都是中医,哥哥是牙医,母亲还是书画家,你这也算是医学世家、书香门第了。”
我尴尬地掩面笑道:“哪有,您这评价也太高了。”
老爷子又上下打量着我,赞赏地说道:“你看看,长得也漂亮,个子又高。还特别有上进心,我听李磊说过,你规培时,下了夜班都舍不得休息,还去跟门诊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