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间,阎滟从在山里生活的野孩子变成了无怀氏的少主。
在丹咸峰照顾她的那位侍女,从回到无怀府后,阎滟就再未看到过她,现在照顾她的是一位有些年长的仆妇,阎滟听其他侍女叫她崔姑。
在丹咸峰时,侍女不跟她讲话,奚夫人也不跟她讲话,因此,到现在,快一岁的阎滟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孩。
崔姑在照顾婴孩这方面显然比要丹咸峰的侍女懂得多,在察觉到小少主还不会讲话后,她便开始每天教阎滟一些简单的发音。
无怀昭也时常来看阎滟,甚至在处理族中事务,会见来客时也任由她在旁玩闹。
府中上上下下对阎滟都很放心,她才不到一岁,就算听到了也听不懂,也不会记得,小孩子的优势,让阎滟知晓了不少秘密。
无怀昭只有一个夫人,也就是她的母亲,青夫人。
青夫人因怀她导致灵力散尽,最终生产时难产而亡,而她降生那日,赤红色的火焰卷席了整个和丰院,幸好院中设有法阵,未造成人员伤亡或房屋损坏。
在正厅那日身穿靛蓝色长衫的男子名叫无怀椿清,在辈分上,阎滟应称呼他一声七叔,他与无怀昭关系甚密,时常来找无怀昭商讨事务,一来二去时间久了,无怀椿清来和丰院时也会带些小玩意送给阎滟玩儿。
这一日,无怀昭在处理族中事务,阎滟便在旁边的木塌上跟她的小玩偶们玩过家家,偶尔有玩偶被她不小心弄到地上,无怀昭便会用控物术帮她拾起来。
“笃笃笃”从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叩门声。
同时在阎滟脑海深处,那簇许久未有动作的火焰微微的晃动着火苗,阎滟不由地向外看去。
站在屋外的男人身形极高,着一身黑色劲装,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下一秒他便要提刀砍人。
“蒙怀。”无怀昭放下手中的纸卷,看了看木塌上和玩偶们玩过家家的小孩子,随后道:“你刚才,有杀意”
“你想杀她。”
“主人。”蒙怀回过神,额间冒出细汗,他低头拱手,解释道:“不知为何,方才见到少主的第一眼,便感觉十分危险。”
说完,他弯下腿,半跪在地,“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阎滟是错愕的。
她以为大哥只是长得凶,没成想,原来真的是想杀她的。
阎滟老老实实玩她的玩偶,不敢泄露半分内心的情绪。
无怀昭微微垂眸,审视地目光扫过阎滟和蒙怀,随即像是想到什么般轻笑出声:“倒是有趣。”
他看了眼仍半跪在地的蒙怀,再次开口:“先说说你从方山回来的事吧,事后再自己去刑堂领罚。”
“是。”蒙怀站起身,眼睛未再向木塌上的小孩扫去半分,恭敬地回道:“按照主人之前所说的方法,经过几次实验后,目前妖兵能够行动的时间确实有所增长。”
“嗯......”无怀昭托着下巴,语气轻飘飘的,“确实是一件好事,但这件事应该不值得让你回来一趟。”
阎滟给玩偶套上小裙子,竖起耳朵仔细听。
她倒要听听,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相影剑的融合似乎出现了问题......”蒙怀犹豫地继续说下去:“剑身上出现了弥漫不去的血煞之气,铸剑师们无论如何都祛除不掉,我便前来禀报主人。”
无怀昭终于直起身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在桌面,轻声道:“既如此,我便亲自去看看。”
临出门前,他看了眼坐在木塌上呆呆看着他的小孩,嘱咐道:“找人将少主送回梧桐院。”
“是。”蒙怀颔首应下。
*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阎滟只在无怀昭偶尔几次回府时看到他,他不在,阎滟只能从侍女谈话中得到一些新的信息,明长老的孙子六岁,前不久刚测了灵根,木属性单灵根,纯净度有七等,过段时间就要入泽下学府学习。
泽下学府是教授孩子们知识,修行,术法的地方,学生六岁检测有灵根,缴纳一大笔灵石后便有机会入学,十二岁结束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