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是同窗,咋跟仇人似的掐起来了?
这孩子莫不是在学堂被人欺负了!
家里人自然信得过李松明为人,想来报喜不报忧,只怕是在学堂受了委屈,自己打破牙齿往下咽!
一旁叔婶想要过来帮忙,却被李松明推回去,他明白今天若不让朱孝义如意,怕是很难罢休,拿起特制的竹夹挑选猪蹄。
“哎哎,你手抖什么啊,卤汁都抖没了!”
“我说你眼瞎啊,那边那么肥一只不给夹,选只瘦的啥意思?”
一张嘴比妇人还要挑剔,还要刻薄。
周围有意愿的客人都不想跟他挨太近,离得远远地,打算等他离开再上前。
李松明忍住脾气,好不容易挑好猪蹄,朱孝义没带碗,他直接用牛皮纸包装。
“我说,你是不是穷疯了?这么小一张纸竟然还收钱!一个铜板,都够小爷买张毛边纸练字了!”
朱孝义压根不想这么了事,话里话外都在抬高自己,贬低对方。
哼,让老先生偏袒你,说什么是快读书的料,我瞧你如今拿什么读!
周围的人全都看不下去了,对着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看什么看,小爷我舅舅是镇西温财主,谁有意见给小爷站出来!”
果然跟往常一样,一搬出舅舅的名头,再不敢有人说三道四,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谁也不愿意招惹富贵权势人家,万一给家里惹出麻烦就不好了。
徐小可在一旁全程观看,心底那股火苗压都压不住!
还我舅舅是温财主,你咋不说你爸是李刚!
就算你爸是李刚,就能不讲道理,仗势欺人?
幸好徐大树死死拉住自家闺女,不愿意让她出头,李家的事还得自己解决,万一火上浇油就好不了。
可李家几人哪敢跟他呛声,全都憋着一股气,再难听的话也要笑脸相迎。
“让让!都让让!谁在这撒野!”
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道高喝,四五名打手装扮的大汉出现。
“怎么回事?不好好做生意,吵架干什么?”
领头人是一位身高八尺的壮汉,直接对着李家卤味摊呵斥出声,认出他们又道:“哦,原来是李小哥,怎么?今天就开业了?”
来人正是之前李家送钱、送礼的朱管事。
说是管事,其实并不正规,镇上比不得城里的秩序,大家都是胡乱摆摊,哪有空位就往哪里占,说是地皮流氓还差不多,不过据说只要交了“保护费”一般也出不了大事。
李松明连忙躬身行礼,拿出早就包好的两包卤味。
“朱管事,这就是咱家卖的吃食,您带两包回去跟兄弟们下酒,尝个新鲜。”
“卤味?是不是县城徐记卖的那个‘卤肉’?”
壮汉一把接过,瞅了瞅牛皮纸包,又瞧了瞧卤肉架,像在确认什么似的,“还真是!好小子,果然有本事,这么火爆的吃食也能搞到!”
卤肉他吃过啊,上次进城找兄弟帮忙,他兄弟就是拿这个招待他,别说,下酒是真带劲!
朱管事拍拍李松明肩膀,示意他放松,转头瞥向一脸菜色的朱孝义。
“朱家小子,怎么,手上有钱了?买什么卤味,先把昨儿欠的赌钱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