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陈离拽了一把白衣，才从地上站起来，被躺了一夜的腿现在才恢复了知觉，麻的陈离忍不住龇牙咧嘴，“你教我怎么治他，咱俩换着来。”

“不行，你本来就是初学，魂火不稳，很容易脱力的。”

“那他现在还会死吗？”

白衣没明白他想问什么，如实地答：“性命无虞了。”

“很好，你可以去休息了。”

“……”

白衣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教了陈离几个安全的法子，看着颜舒情况不要恶化，又嘱咐有情况一定要及时叫他，随后就在陈离的催促中打坐入定了。

陈离按照白衣教的方法又检查了一遍颜舒的身体，昨天还奄奄一息的人，现在竟然连脸色都不那么苍白了。

倒是白衣，连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还坐的笔直。明明看着刻板又冰冷，却让陈离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把外衣解下来，轻轻地搭在了白衣肩上，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他不知道怎样对一个人好，也从来没没关心过谁，就只能用最蹩脚的方式，把那点看不见摸不着却抓心挠肺的感觉掏出来，明明白白的摆出来给人看。

白衣睁开眼睛，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却什么都没说。

陈离看白衣老老实实的休息了，就又到颜舒旁边，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又帮着颜舒梳理了一遍筋脉。

这一梳理不要紧，到教他发现了一丝古怪。

像白衣这样的人，筋脉是比骨骼还要重要的，魂力全都顺着筋脉走，筋脉也由魂力时时刻刻萦绕保护，哪怕是昏迷，魂力也会自然而然的在筋脉间游走，用魂力疗伤，也无非是加强这股力，顺着筋脉护着全身，既有疏通的作用，又起到唤醒的作用，只要信得过对方，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陈离在这样的脉象中，感受到了一丝抗拒。

就好像颜舒的身体在说，我不欢迎你，你不要给我疗伤。

陈离不知道这是正常现象还是白衣没有发现。

还是说只对着自己这样，对着白衣不一样？

事实证明是陈离想多了。白衣醒过来之后，气色变得好多了，只是依旧披着陈离的外衣，没有要还的意思。

陈离也没工夫注意这些事，看着白衣再次给颜舒诊脉的表情从诧异到疑惑后来干脆眉头紧锁，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种情况从表面上来看，意味着这个人求死。”

这个答案其实在陈离的意料之中，他更关心的是“不表面”的原因。

“但是实际上，求死是他的潜意识，他其实不想死。”

“？”陈离有点懵，求死就求死，还潜意识里求死，其实不想死，那到底是死还是不死……

白衣可能也觉得这话说的太绕了，决定换一种说法。

“简单来说，他除了外伤之外，还中了一种毒。”

陈离现在内心只剩下一句话：白衣你讲话可以再跳一点。

白衣本来也没指望陈离一下子明白，就继续解释：“这种毒，不是致命的那种，而是精神层面的，可以说是直接作用于魂火，我不知道这种毒的作用是什么，但是通过目前的状态来看，可能会让人无法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就是容易被潜意识掌控。”

“简单地说，就是会让人容易冲动，干扰心神呗。”

“嗯，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说，颜舒现在潜意识里确实没有求生欲。”

白衣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想不出，不久之前才在仙都见过面的人，为何突然在幽涯受重伤。

可是没道理自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况且火司的掌管人也已经快要隐退了，颜舒虽然年轻却也是比较得力的助手，没道理不保他。

于公于私，白衣是不想颜舒死的。更何况，救人已经救了一大半，哪有停下来的道理。

“这毒，可能就是他醒不过来的原因吧。”

陈离了然，因为昏迷加上毒性，身体完全没有苏醒的欲望，就算所有的伤都恢复，他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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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解吗？”陈离看着白衣蹙起的眉头，从他发现这件事情开始，心里就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好说，仙都可能有人能解，但恐怕颜舒拖不了这么久……不过，可以转移。”

至此，陈离一直萦绕的不好的预感终于成真了。

虽然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但是他也没劝白衣，他的潜意识告诉他，白衣不会听劝的，虽然他不知道这种意识从何而来。

“你放心，”白衣似乎看懂了陈离脸上“好气啊但是我能怎么办”的表情，主动宽慰起来，“这种毒就同上次的沉差不多，我是可以压制的，等他慢慢化解就好，再不济……”

白衣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同陈离一起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毒，难道是梦魇的手笔。

颜舒是在鬼界受的伤，还是说，梦魇回到了仙都？

哪种可能都让人匪夷所思，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以这样的方式联系在一起。

怎么看，都觉得是没有善意的警告了。

小剧场

白衣：“没关系，我习惯了。”

陈离：“没关系，你的习惯早晚让我变成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