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陈离后背的掌心缓缓地渡了些气,顺着七魄蔓延到全身的经脉,能稍稍缓解疼痛。将扎根的魂火连根拔起,牵扯到的经脉不可避免的受损扭曲甚至断裂,感受着陈离体内触目惊心的伤口,白衣愧疚之余多了一丝心疼,陈离怎么说也算是他半个徒弟,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一直到经脉修复的差不多,怀里的人也不再因为疼痛而颤抖,白衣才小心翼翼的把人平放在地上,转向一边打坐入定。
陈离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一半,天边的火烧云把地面染得血红。陈离只觉得身体格外的沉重,沉重到无法移动分毫,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心神不宁,但是这份心神不宁在看到不远处静静坐着的白衣之后一下子消散了。
有个世外高人护着我呢,没什么可怕的。
一直到最后一丝余痛散去,陈离才挣扎着坐了起来。天说黑就黑了,入冬后的夜比任何时刻都难熬。陈离摸了摸后脑勺,感觉温度确实是高了几分,转而看向仍然在入定中的白衣。
他不是很怕冷吗?为什么好像只有这一件衣服……
寒风丝丝卷过,带起了白衣的衣襟,陈离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没打扰白衣,兀自向百米开外的小屋走去。
这小屋也是白衣用魂力搭建在三千界中的,成了两人的临时落脚点。说是两人,其实原本是陈离一人,只是他经常死乞白赖地拽着白衣睡觉,倒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待在白衣身边安全感爆棚。
那一招一式不带丝毫魂力却溢满了剑气,白露卷起的剑风横扫数百米,剑风之中的白衣面不改色稳稳收剑入鞘,白露特有的清亮的声音久久回荡在陈离脑海。
一个字,帅,两个字,太帅。
依旧琢磨着白衣传授的最基本的剑法,陈离刨出来一件自己从家带的大衣,轻手轻脚的走到外面,搭在了白衣身上。
其实在陈离醒过来那一刻,白衣就从入定中脱离了。他知道即便陈离醒过来,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受,他很想走到他身边问问他感觉怎么样,又觉得这样做十分多此一举。虽然知道陈离不会怪他,但他总觉得自己很像是“罪魁祸首”,纠结来纠结去,就希望陈离醒来唤他一声就好,只要唤他一声,他就可以马上到他身边……可是陈离没有,明明感受到到他醒了,却没唤一声。
白衣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一直到陈离独自进了屋子,拿出件衣服搭在了他身上,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你……没睡啊原来……”陈离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刚刚恢复的身体还一点力气没有,只好随性的坐在了白衣对面。
“疼吗?”
不疼?不疼才怪!把你全身经脉拧成麻花再捋直试试?
“还好。”我可还指望着这位师傅呢,不能让师傅觉得自己太脆弱。嗯。
“嗯?”
“未经你同意就出手。”
“哎!这算什么事儿,再说了,你肯定是为我好。师傅哪有害徒弟的道理?”陈离又扯上了一抹夸张的微笑,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就知道是自己多心了……白衣摇头莞尔,“我不是你师傅,只有殿主或掌门可以收徒,我还不可以。”
“噗……”陈离只是拿师徒只是打个比方,没想到白衣还真一本正经的回答,“罢了罢了,有实无名比有名无实好得多。”
陈离又往白衣身边靠了靠,拉了拉快要滑下白衣肩头的大衣,说来也奇怪,明明白衣要比他厉害千倍万倍,他却总觉得对方脆弱的一触就碎。
可能是因为太精致了,不禁让人联想到陶瓷娃娃?
“进屋说吧,外面冷。”
陈离笑着扯了扯白衣的袖子,觉得白衣愈发的有趣。明明很怕冷,却一直都穿着同一件薄薄的外袍明明就担心自己一直没睡,却偏要假装高冷坐在一旁……陈离本就擅长察言观色,三个月的相处早就让他看清楚貌似高冷的白衣其实是个心细又善良的人。
嗯,还很多愁善感。
堂堂浮蘅君的半世英名在陈离的脑补中崩塌的差不多了。
远离三千界的世界另一端,身着青衫的男子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宽大的衣摆遮住了泛着寒气的伤口。
三个月,他才恢复了五成。
躲在角落里的女孩瑟瑟发抖,乌黑的眼珠不可控制的流露出恐惧的神色,瞳孔里映出来的那名男子正在拿着匕首向自己的胳膊割去。
白衣,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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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离高傲:“我早早就看破了你故作高冷的伪装。”
白衣冷漠:“你确定不是你脑补能力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