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秋心中的定论敲定之前,她得马上向程青露确定一件事,苏秋心中的不安放大,面色却如常,手放在书桌下用手机上打字。
苏秋:昨天你为什么那么晚还在教学楼啊?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吗?
发送,那边像是在玩手机,哪怕是上课期间也很快便得到回复。
“没,之前我雇的那几个打手一直有在威胁我,约我8点在教学楼见一面,结果人都没看见反而听见了江屿在求救。”
!打手?她前几天还看见他们的状态早已是自顾不暇,并不是可以再生事端的样子。
事情真相已经浮出水面,她不得不承认有能力做出这一系列早有预谋的事的并非临时起意的沈丹,而是谢宸。
苏秋早已保持不了面上的冷静,她想起第一天见他时的眼神,终于看清了温柔背后的凌厉与杀意。她想起他一向是这种作风,对于完全惹怒他的人,他会赶尽杀绝,例如那群闹事者,而对于他不爽的人,他会犹如处置者一般,剥开别人的伤疤,踩在别人的苦痛上一遍一遍反复折磨,例如江屿,以及自己……
她曾经亲身体会过那种苦痛,现在居然想着与曾经赠予她苦痛的人为谋,她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
“小秋,走了,已经下课了。”江屿已经收拾好背包,唤着走神的苏秋。
“你们先走吧,我有事要和谢宸说。”苏秋回神过来,没有回头看向江屿他们,轻扯着同桌的衣袖,探究的眼神望向身旁的人。
“那我们走吧。”周朗净硬生生地将江屿扯出门外。越来越多的人离开,直到只剩下他们俩。
没有人先开口说话,气氛凝固到极点,
“是你做的吧?”苏秋先开口打破沉默,她需要亲口听到他承认,这对他们后面的合作很重要。
“还是被姐姐发现了呢。”谢宸顿了顿手中的笔,慢条斯理地放下,面朝向苏秋,用那双纤长素手将苏秋坐的椅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挪。
苏秋被这么一带重心不稳,差点惊呼,但身体像是主动跌向谢宸,二人距离瞬间拉近,一股谢宸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清冷雪松气息将她包裹住,在外面看进来像是一对姿势亲昵的情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费尽心思去害江屿?”苏秋语气被他刚刚冒犯的行为已经有些不友善了,却还是偏偏要问个结果。
江屿,她的每句话都离不开江屿。她不知道,她的每句话都是在对他的凌迟。
那些温和纯良的表象被撕碎,冷漠残忍疯狂才是他本来的样子。既然已经知晓他是个如此坏的人,那就让今晚的印象更深刻些。
即使是坐着,谢宸还是要高很多,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微微俯下身,用那双惯会撒谎的眼睛看向眼前恼怒的人。他的眼神从无辜可怜的小狗模样,一点点褪色,一层薄薄的水雾消散让人看清眼底的神色,贪婪,炽热,欲望,疯狂,得见天日。
她觉得这个眼神太过危险,不免一手撑着桌角想与面前的少年拉开距离。
眼前的少年仍旧是慵懒地坐着,一只手却轻握着她另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用的是不容抗拒的掌控感,他带着她的手漫不经心地触上他的脖颈处,修长的手指无意识轻轻划过他的肌肤,她带给他的如触电般的酥麻与欢愉让他每一处神经都忍不住颤栗!
谢宸微微仰起头,喉结随着吞咽处上下滑动,线条优美地像果实般引人采撷,像是故意引诱蛊惑纯洁的少女一般,又像是在配合着手上缓慢摩挲的动作。
周围的空气升了温,少女心口莫名泛起麻酥酥的痒来,空气有些缺氧,还没来得及反应,少年深邃的眼神里划过一抹隐晦的暗色,女孩那只可怜的白嫩的手又被强硬地带着探索着未知又危险的领域,沿着脖颈处贲张的,跳动的,青色隐隐显现的血管,向下,纯白色的衬衫领口被挑弄开,抵达目的地。
他用那骨节分明的手勾住脖颈上的黑色链条,动作莫名涩气得宛若整个构成了精美的艺术品,苏秋看得直脸红,谢宸勾住链条,拉出深藏在白色衬衫底下的坠子,像献祭者的姿态将坠子放在苏秋手心中,是一个成色偏暗的手链珠子,一看就是被摩挲了无数次但仍然被收藏者保存得完好的样子。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谢宸开口,声音哑得吓人,苏秋离他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听到谢宸沉重急促的喘息声,近到她一抬头就能看到谢宸眼底的黑色瞳孔里盛满了渴望的漩涡。
她终于看清了那些他掩饰了很久的,浓重到她无法承受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