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的是，你在伟大者的美梦里一定见到了你最渴求的东西，为什么你能抛弃它，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石头咬了咬牙说道：“因为那是假的。”

“你在撒谎！”

那个‘人’看着石头，眼里露出不解。

“因为在你凝视洞穴的时候，脑海里最渴求的东西就会出现了，而这时伟大者也会出现，并明确告知你一切都是美梦，你在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假的，又怎么会因为这是假的，而离开呢？”

石头沉默了。

其实正如那个‘人’说的一样，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都是美梦，也甘愿永远在美梦里沉睡，所以又怎么会因为一切是假的而离开呢？

这时，镜子里的张吉平叹了一口气。

“我想我明白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石头发自内心真正渴求的东西，是他无法理解的，同样也是那个所谓的伟大者无法理解的。”

“石头真正渴求的东西，是自由。”

“在梦里那句纤夫说的话，其实就是石头要说的话，只是他从未拥有自由，也不明白自由是什么，这就导致美梦无法继续下去，在他选择登船的那一刻，一切又从头开始了。”

“说起来那个伟大者，似乎不是什么坏东西，因为当祂发现无法让石头的美梦呈线性状态继续的时候，祂就果断出现，然后引导石头离开。”

吉官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如果那个所谓的伟大者不引导石头离开会发生什么？”

张吉平缓缓说道。

“会发生对石头来说最可怕的事情。”

“石头会拥有清醒的记忆，然后一遍又一遍经历之前的那个美梦，直到登船的那一刻，从头开始，陷入无尽循环。”

吉官，龄阳和姜雀他们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简直就是可怕的时间酷刑。

“但现在结果是好的，只要石头离开这个诡异的洞，一切就都结束了。”

张吉平若有所思，目光也随之看向了镜子里的画面。

“不管怎样，你做出了自己的抉择，那就离开吧。”

身上长满绿绣的‘人’对石头进行了驱逐。

“那你们呢，能跟我一起离开吗？”

石头看着他们询问道。

回答他的，是坚定的否认。

“我们不会离开，也不会再苏醒了。”

“我们向伟大者献出了一切，恳请祂怜悯我们，用我们的能量维持美梦的运转，当美梦结束的那一刻，也是我们走向终结的伊始。”

在留下这最后的话语之后，所有‘人’都蜷缩进了石壁，走向了最终的美梦归宿。

石头失魂落魄地打算离开。

但就在这时候，整个洞穴都响起了沉闷的呢喃声。

“你梦里渴望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石头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吗，我也不知道。”

接下来整个洞穴开始出现巨量的蓝色光点。

它们起伏不断，像是掀起海面汹涌的海浪，将整个洞穴都点亮了。

然后石头就看到，在蓝色光点最密集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黑洞。

黑洞在缓缓旋转，不断坍缩重现。

“我是伟大者的眷属口器，诞生了自己的意识，我觉得你渴求的那个东西，对我同样有着无法拒绝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