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一怔,小声嘟喃,“原来它是棵枣树啊。”
可我已经把树栽在房家的女眷院了,树都送给芸琼了,结出来的枣子,不也是芸琼的吗?
况且,上次起火,还不知道枣树有没有被烧掉呢!
一阵冷风刮过,秦商缩了缩脖子,心道,不对啊,什么树能在冬天结果子
“秦周,你又骗我,枣子树怎么会在冬天结果子。”
“哈哈哈……秦商,你是不是什么书也没读过啊。农经上记载,枣子一般在八月至腊月结果,阿爹给你的那棵枣树,又是漠城来的冬枣树,专是在这个季节张果子,你不信可以去看看你的树,铁定是挂满了又大又青的枣。”
秦商狐疑地看着他,“你没事看那么多农经做什么,我们以后又不务农。”
秦周嗤笑一声,“谁说我要务农了?我以后要做大殷最富有的商人!”
秦商看了两眼秦周,默默摇了摇头,望院里走去。
……
夜至,房相府红灯高挂,吵吵闹闹,透着一股热闹气。一轿子停在相府门前,护卫掀开轿帘,“小姐,相府到了。”
秦商拢了拢袖子里的物什,探出个小脑袋,大眼睛朝着护卫眨了眨,“忠叔,您和我一起进去好吗?”
她怕自己迷路,出不来,最后要劳烦芸琼专程送出来,那就有些不礼貌了。
忠叔温和地笑着点点头,牵着秦商的小手往府门进,外门俩侍卫打量了一下他们,道,“二位是”
忠叔递出请帖,俩侍卫笑了笑,道,“原是秦家小姐,快进快进,二小姐的宴厅在侧西苑呢。”
二人虽是笑着说,神色却有几分怪异,秦商当时急着进去,没有留意其中深意。
等去了侧西苑,才得知一个事实今夜不止芸琼一人庆祝生辰。
方才端着茶盘点心过去的丫头,窃窃私语地交谈道,“这个送去主宴厅,大小姐等着呢。”
“可……这个分明是二小姐要的啊。”
“你懂什么,前厅客人甚多,全是京中名媛贵子,承大小姐宴请来,当然是以前厅为主。”
……
她只知道芸琼的嫡姐长芸琼三岁,却不知二人居然是在不同年的同一日出生的。
她让忠叔在前厅找处地方等着,自己则溜进侧苑找芸琼。
花圃拥簇间,她果真找着了坐在砌墙旁的芸琼。芸琼搭着脑袋,很是没精打采。
她小心翼翼地潜伏过去,“嘿”地一声,逮着她的花辫子猛地吓了她一大跳。
芸琼尖叫一声,回头狠狠地着秦商,“就知道是你,干什么吓我”
秦商撇撇嘴,靠近她坐了下来,“今儿不是你生辰吗?我得给你醒醒神。”
芸琼蹙起眉头,扭头看着秦商,“什么意思啊?”
“唔……那个,那什么,我不知道给你送什么礼物才算最好,所以我把自己带来了,我们今天一起玩吧!你想玩多久就多久。”
秦商挠挠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又道,“我其实……其实上次你教的曲子赋,我回家这些日把它背下来了,要不,我背一遍给你听听小师傅”
芸琼本是闷着张脸,硬生生被秦商说话的调调和样子给逗乐了,随即站直了身,伸手拍了一下秦商的肩,边往外延的石子曲径走,“你且背背看吧。”
秦商立即小跑跟上,口中清声道,“天地有约,条例为处,子云彼端,子曰齐处,是云泽泽涛……”
二人一前一后,前者笑咧了嘴,后者挠红了腮,穿过小径湾,不知不觉走入了前庭,秦商二人立即被热闹包围,房芸琼更是停了步子,愣愣地看着前方。
不远处的前庭中央,搭了个台子,台下有十几桌布置好了色相俱全的佳肴,来送礼祝贺的客人就坐在其中。
秦商注意到,最靠前的一桌,坐着位端正秀丽的女子,女子约摸八九岁,穿着一身浅黄色的袄衫,发上别着一朵“金莲”,实在是个标致的可人儿。
大殷有钱人家的父母给孩子庆祝生辰,一般都会打造一枚“金莲”,让孩子带着,想来,那位就是房家大小姐了。
秦商扭头去看芸琼,发现她有些走神,眼里露出些她看不大懂的情绪。
正巧走来一批小厮婢子,见着二人便行礼问好,“二小姐好”,“二小姐好。”
房芸琼一一点了点头,拉住最后一个婢子问,“那庭中为何这般热闹”
婢子端着果盘,低着头回道,“是六殿下派了贴身侍卫给大小姐送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