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昂端坐在高位之上看着底下的闺秀们来来往往的弹琴吟诗好不自在,她撑着脑袋问一旁的徐珍珍,“珍珍啊,你要不要去和手帕交们打个招呼?”
徐珍珍微微一愣,低头回答道:“殿下,奴婢现在的身份,她们早就不拿奴婢当做朋友了,无需来往。”
徐珍珍说的是实话,徐国公府败落的太快,失去国公头衔之后母亲早就搬出国公府住进了自己的陪嫁庄子,两个哥哥一个去了雪狼关收拢残余势力,另一个只知道人在家里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偌大的国公府顷刻间就散了。而她自己说的好听是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官,在朝廷里头也是有品级的,就是一县县令的官职品级还没她高呢。
可那又怎样,她曾经的哪些朋友,没有人不把她当做奴婢。尽管她就算是奴婢,也是大周最尊贵的人身边的人,宰相门前七品官的道理,这些成日里只知道胭脂水粉琴棋书画的闺秀哪里懂得。
萧子昂笑了笑,“倒是本宫想岔了,这些逢高踩低的人不来往也是对的。北戎和羌狄的王子公主都来了么?”
“来了,哲朗王子和卓安公主到的稍早些,羌狄的格日措王子和明月公主一炷香前刚到。”徐珍珍回想了一下,今日是她和玲珑在府门外负责迎接前来赴宴的客人,玲珑此时还在宴席上张罗着。
萧子昂点点头,又问道:“容慎呢。”
徐珍珍抬头扫了一圈,很快就在走廊尽头看见了容慎走过来的身影,“容大人来了。”她福身行礼,把萧子昂身边的位置让给了容慎,转身到屋子外头守着去了。
以萧子昂现在的身份,即使是设宴也用不着她亲自接待客人,容慎也就没再宴席上停留径直来了后院,她果然在这儿,“殿下,可是累了?”
萧子昂摇头,“又不用我招呼客人,哪里就累了。还有一会儿才正式开席,坐吧。方家答应齐家的婚事了?”
“嗯,今天一早齐鸣已经带着庚帖上门了,估计过几天消息就会放出来了。”容慎给萧子昂的茶盏里续上茶水,“他为了挡住卓安公主进门,也算是花了些心思。”
“呵,他以为他的儿子在我这儿能有个什么好前程。”
萧子昂冷笑一声,对方傲的心思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觉着不能让自己最看重的儿子被和亲公主毁了前程,他却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容慎将茶盏递给她,“方傲心大,如今殿下新组了内阁基本上算是把他给架空了,他这个丞相已经名存实亡,但内阁之中兵部、吏部、刑部的尚书都是他曾经的学生,关系紧密。工部倒是一直独善其身,但卢大人在朝中基本也就是个透明人存在感本来就不强……至于户部,崔安国刚刚上任,似乎走的也是卢大人的路子。”
“方傲一日不退,方云海即使是入仕也就是五品小官的位置,以方家如今的傲气是不屑的,所以干脆选择了不入仕,只做他的风流名士,反倒世人给他的评价还高些。”容慎感慨了一句也笑了。
萧子昂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容慎很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慢慢往外走去,“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去见见那位卓安公主,给她指条明路。你去和格日措聊聊,春满楼的案子我帮他压下来了,但他终归要给我一个解释。”萧子昂拍了拍容慎的手背,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