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上没有真正的两清,不是你捅我一刀,我还你一刀,便是无痕的,伤痕反而会更深。”沈清孤长叹一口气。
“师尊恨不恨您,晚辈无法理解,更无法揣测,但是晚辈知道,师尊两个人,游历世间,就是为了寻找治残之术,师尊心中或许有责怪,但他或许更责怪他自己没有护好您。”
凌墨用苍老的手摸摸沈清孤的头,眸中泛着泪光,似乎在看沈清孤皮囊之下,与沈颜凌相似的灵魂。
“你和颜凌很像,但是你比他更加善良,他很可怕,算无遗策。”
凌墨的话让沈清孤不合时宜的笑,这笑让凌墨的手一顿,沈清孤感受到他的神情变化,眼底的单纯在眸中化开,在眸中晕开。
“善良”这个词,他从未听人说过,更未曾听人用来形容他沈清孤。
“咱们出去……见见玉溪吧。”
沈清孤慢慢起身,看着凌墨的腿渐渐有了动弹的模样,立即明白的扶起凌墨。
沈颜凌不知道留了什么东西,竟然让凌墨的腿在短时间内就可以站立、行走。
他们两个,像是父子一般,沈清孤扶着凌墨绕着院子,走着一步又一步、一圈又一圈。
一个时辰过去,凌墨被沈清孤扶出去,玉溪的针在一瞬间停在沈清孤的面前,她看着凌墨的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针该放下……还是该停留。
“玉溪,你备个房间,留他们二人住宿一晚,明早送他们下山,我也下山。”凌墨将那根针捏在指尖,稍稍一用力,玉溪的内力被瞬间捏散。
夜晚
“山下那些人怎么办?”青澜有些焦躁,毕竟山下子民的状态不允许消磨时间。
沈清孤坐在檀木桌前,笑道:“你当任洛是傻的?”
“我当然信他,可就怕他被那群贪官给绕进去,真的将放粮交给他们。”
沈清孤止不住的笑起来,起身看向青澜,笑道:“任洛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冀州当家,你觉得他会被那些贪官绕进去?”
沈清孤拍着青澜的肩膀,添上下一句:“那些贪官为何叫贪官,贪的是权财名利,若是其他的,任洛没有办法,但是财这方面,我们三个人没有人能比得过任洛眼尖。”
青澜他很清楚这些,可他就是很害怕,心底蔓延上来的害怕。
“沈清孤。”
“嗯?”
青澜郑重的问他:“我怕任洛受伤,我怕……我护不住任洛。”
“经过他们手里的账目早就一塌糊涂,你这种级别的人物下来查,怎么办?东西需要银子去平账,银子从哪里来?这些东西,你一时之间不明白,任洛看起来年轻,管银子这方面,你我楚以骨加起来都算不过他。”
沈清孤颇有些自豪,他笑着坐下,继续喝茶,顺势铺开书简。
“任洛,从来不需要你护着。”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害怕!!”青澜的声音很高,他俯下身子,趴到沈清孤面前,补充道:“雄鹰展翅高飞,却是危险与雄伟并存!”
沈清孤看着青澜的眼神,嘲讽的笑道:“你是害怕有朝一日你控制不住任洛,他会跑了吧?你和楚以骨,真不愧是亲兄弟。”说到后面,沈清孤已经有些微怒。
“对不住……”青澜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你没什么对不住我的,你自己想什么我不管,做出来的事情,最好经过思考。”
沈清孤险些打翻茶杯,茶渍有些溅到手背上,他用布巾擦去,道:“你知道,任洛是怎么走到现在这步的吗?你们都认为他涉世未深,但任洛若当真如此,他就不会经营出冀州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