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沃土万顷,风情万种,包罗万象,尤中原为甚,其人才辈出,江湖门派亦如雨后春笋般,叫人应接不暇。
中原之地,于六大门派的相互制约下,虽不说兴兴向荣,却也平和、纷争难见。
而其偏南处,被称为“南隅”。
南隅土地肥沃丰饶,人杰地灵,其间大小门派亦三十有余,各路高手千百人。
却纷争百年不曾断。
直一年惊蛰初过,冒出了一位自诩天尊之人。
仅用半年,便将南隅大半江湖俘入麾下,进而创建天合台。
再一年,天合台彻底荡平并整合了全南隅武林。
南隅武林现出空前和平景象,天合台也于此广纳门徒,日益壮大。
不久之后,其势开始染指中原,不消两年,已吞并中原大小十余门派。
而中原武林方觉如临深渊,由武林盟主欧阳俞舟发出聚盟号令,数十门派誓盟以抗。
于福山拉开了大战的帷幕。
这一战,持续整两月,双方拼死搏杀,整座福山血如流瀑,草木枯死,山体尽染殷红。
因中原各派搏命抗之,天合台自损惨重,天尊在众高手合击下身受重伤,天合台被迫退回南隅。
而中原联盟亦伤死无数,诸多门派元气大伤,有的甚至彻底覆灭,亦无力追击。
经此,福山之战落下帷幕,终以双方各退己处,中原成功抵御天合台侵入收场。
于后近二十年,两方再无互犯,天合台亦未再有进犯中原之意。
这场动荡终是趋于平静,然而这表面之下,仍旧是暗流涌动。
随着时间流逝,这暗流终会再次翻腾而出。
故事的开端是在数年后。
南隅偏北处有一座繁华城市,名唤劲峰城,是由其背后倚靠的大山为名。
言无纯从未记事时便已在城中,天明时随着爷爷乞讨吃食,天黑后就回到城外的破庙中。
如此,直到他十二岁这日。
霜降将至,爷爷看言无纯个头不小了,便让其今日不随乞讨,而是拿着斧子上山砍柴,以御冬寒。
言无纯随口应下,但对他来说,自己是第一次持斧劈柴,如何劈、劈哪里、劈多少,根本没有抓拿。
他一大早扛着斧头上了山,沿途樵夫不少。
言无纯站在一旁看了一阵,便寻了棵树,依葫芦画瓢,一斧子挥了上去。
“小崽子!你干什么!”
这斧头才刚碰到树皮,旁侧的那个樵夫便恶狠狠地跳了起来。
“大兄弟我在砍柴啊!”
言无纯故意模仿着他的语气。
“滚滚滚滚!”樵夫一把抓过言无纯的斧头,扔到了一旁,“这是我的地界,小乞丐,我看老乞丐是疯了,让你这么小个人来砍柴,你要砍,就寻其它地方去!”
言无纯也不气,跑去将斧头捡起来,纳闷道:“这山上也跟城中一样,每户每家都有自己的地?”
樵夫打量了一下言无纯,对他们来说这对乞丐爷孙也算老面孔了,便笑说:“这就跟你们叫花子一样,先来先得,是规矩,我先占了这地方,你就得换个地方去要钱,明白没?”
“你又不是叫花子。”
“我当然不是,只是给你打个比方,”樵夫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滚去其它地方,要是再被别人占了,你爷孙俩今夜就只有受冻。”
其他几个樵夫也一并起哄。
言无纯舔了舔嘴,小手将斧头别在腰间捂着,往其它地方寻去。
“再走远一点!听到没有!还要走远!再走!”当他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时,樵夫们是哄堂大笑起来,“是个傻子!”
这一路上,总隔三差五会有人,言无纯都没有停下。
也不知走了多深,听不见枝丫断裂和挥斧的声音,言无纯才停下来。
但这里的树显然要比先前地方的粗壮好几倍,且各个都参天遮云。
“这里有谁先到的吗?”他问了几次,没有答复,“那这里就是我的了哦”
说罢,也不管那么多,依着脑子里还记得的动作,就寻了棵大树,挥斧头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