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村长猝然殒命后,给曾经生机无限的山村小院罩上了一层阴森森的乌云。水库虽然还原了她往昔的宁静,但却很少有人走近她,更无人下水洗澡游泳戏水。即使有人到水库边淘猪草,饮水也是行色匆匆,未做完事就惶恐地离开,那碧波荡漾的水面上似乎笼罩着一股瘆人的怨气,在人们心目中成了吞噬人生命的恶魔。
小院里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平时风趣十足的怀强夫妇也沉默了。孩子们不等天黑就进屋不敢出来。偶尔有鸡叫狗吠,或者从竹林里传出归巢鸟儿的叽喳声,或者有小芳父母的吵架声,也掀不起一点儿活力。
茂山,小草受到失去亲人的重创后,突然长大了几岁!爷爷悄然离世后.奶奶常卧病床,家里有七只猪,六只山羊和一群鸡鸭鹅,好在一只狗和二只猫还不费事,但小草也承担不了如此繁重的家务。奶奶只好托坏强帮她卖了五只大猪,留下两只小猪;六只山羊全卖,留下其他不太费事的牲口,小草的家务就轻松了许多。
乔大婶成天也是病病歪歪,失去了平时做事的能干利索,风风火火的精气神,但她毕竟是壮年人,多少还有些承受力,仍把家里的事打点地井井有条。而文老師夫妇成了这两家人的好帮手兼精神慰藉者,从而增进了三家人彼此已经深厚的情感。
有一天,小草在水库边,她家的红苕地割猪草时,听见胡仙芳和下院的几个娘们,在水库边的竹林里割牛草,胡仙芳鬼道日翘地说。
”喂!喂!我的婆娘儿们,我说王老头弄来那个小女是‘克星’吧,你们还不相信,看见了吧?这‘克’死的人就摆在你们面前,我胡仙芳林的话是十拿九稳,相信不!现在不收拾了她,不知这村里还有多少怪像呢?一个一个都被这女娃儿克死球。”
另一个女人怯生生地说:“那咋办?你是半仙”你有办法收她,就看你的法儿哈。”
胡仙芳咬牙切齿地哼哼:“有人保护呵!把那妖女稀奇得跟他妈的宝贝一样,要不然老子早把她给收拾啦,还让她活到现在来害人?
有一个声音冷笑道:“胡半仙,我看也未见得,你们乔家的公婆也是修这水库时死的吧?那又怪谁呢?”
又有一个声音附和:“是哈,乔家公婆死的时候,你胡仙芳还不知在哪儿修仙呢。”
竹林里爆发出一阵阵阴阳怪气的嬉笑声。
胡仙芳愤愤骂道:“看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臭婆娘儿,我收她个屁呀,让她把全村人都克死绝完才好呢!”
“哎哎!胡半仙,你别骂,别咒,我还不想死哈,要不,你就先死给我们看看?哈哈……”
小草无意中听见这胆颤心惊的恶毒编排,但无可奈何,没过几天,山村里流言蜚语瘟疫似的传开来,有些愚昧无知的小人见了小草就躲瘟神一样,只要不见爷爷院里的人,他们就肆无忌惮欺负小草,甚至唆使他们不懂事的小孩对小草无是生非地打骂。
小草不愿把这些欺辱告诉给奶奶,她怕体弱多病的奶奶怄气,又怕文老師,怀强叔,茂山哥找胡仙芳麻烦,引起打架斗殴,闹得全村不宁。她只是忍辱负重,默默承受着,在她幼小而已是伤痕累累的心上又惨重的捅了一刀!她被这莫须有的罪名困惑,沉重的压力使她无法喘息。她甚至产生了逃离,再次流浪寻找自己家的念头。
但是,奶奶卧病在床需要她照顾,还有家里的牲畜要吃要喝也离不开她,她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孩子,使她无法脱身。还有爱她的文老師夫妇、茂山哥。这些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因此她一忍再忍地憋着。
爷爷离世的第三天,他家的花二狗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花二凄惨的死去,又给小院蒙上一层瘆人的诡秘!没了花二的随时护卫陪伴,小草感到空落无助,心里阴云重重,惶惑不安。
但她勇敢地承担家庭重任;还给自己规定,每天早起床,先到水库边的苕母地割猪草,后到自家的田埂,地边摘成熟的绿豆,豆夹,回家给奶奶煎中药,煮饭,照顾重病卧床的奶奶,其次喂家畜。这些繁琐家务活虽有文老师,茂山帮忙,但小草还是尽量自己做。各家有各家的事,少给他人添麻烦。
这天早晨,小草与往常一样早起床,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看生病的奶奶后,拿着镰刀,小背篼,披着清新的晨光,踏着凉津津的露珠儿,心生胆怯地穿过湿漉漉的竹林到水库边的菜地:老远就是有人在她菜地手忙脚乱地偷菜,走近才是是胡仙芳:胡仙芳尴尬的干笑着,小草没好气叫她把偷的东西放下。
这个无耻小人却恶狠狠地扬起弯刀威胁小草:
“小妖女,你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老子要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