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哥哥暗示了,那他就暂时按下倾诉欲,配合道:“我有好好念书,学堂师傅还夸我来着呢。”
正午时分,莫惊秋在永安县的自家宅子里,宴请张大全,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席间,莫惊秋举杯道:“大全啊,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若不是你,我恐怕就要带着枷锁,步履阑珊,然后客死异乡了。来,我敬你一杯。”
“惊秋,这就言重了。咱们本就是兄弟,兄弟有难,我能帮自然要帮。可惜,那赵家确实势大,为兄也无力帮你守住商行,实在是惭愧。”
“我知道,唉…也怪我这几年生意做的太顺了。要是心存敬畏,早点了解一下赵公子的底细,事情也不用走到这一步。就当是个教训吧,不说了,喝。”
喝完这一杯,张大全看着莫惊秋的眼睛问道:“那兄弟今后有何打算?”
莫惊秋正在用毛巾擦嘴,听闻此言,内心立刻警觉。
他用余光感受到张大全正在看他,于是举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放在口中咀嚼,囫囵道:“说实话,这事对我打击还挺大的。我暂时不想经商了,就算以后想经商,也不会在这永安县。”
“那你准备去哪?”
莫惊秋没有犹豫的说道:“你也知道我平时喜欢炼金一道,那是我的兴趣爱好。恰好现在心情不好,我准备带着弟弟云游一番,拜访一些炼金名士,看看能不能长进一些。”
张大全思索道:“你后院的那些瓶瓶罐罐我也见过,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在鼓捣那些玩意,也没见你炼出什么丹药啊?”
傅云青笑道:“都没师傅教我,我自个能炼出个啥?就跟有人喜欢画画,有人喜欢下棋一样。我平时就喜欢鼓捣这稀奇玩意。”
张大全终于点头道:“出去散散心也好,虽然商行没了,但我相信凭你的本事,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
“大全,你等等我。”
张大全疑惑的看着莫惊秋起身离席,不多时,又看着他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莫惊秋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张大全看了一眼,不禁瞳孔一缩:“这是?”
“这个宅子的房契,以及这几年我在永安县置办的田亩地契都在这里了。”
张大全预感到了什么,连忙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装作不解道:“惊秋,你这是做什么?”
“大全,所谓患难见真情。这一次我身陷囹圄,幸亏有你帮忙。眼下我就要离开永安了,这些东西我也带不走。所以,我准备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你。等我走的那天,我就去县衙办转让。”
张大全激动道:“这如何使得!你现在没了商行,正缺东山再起的本钱。这些东西你可以卖了当作本钱的。”
莫惊秋淡然笑之:“大全,你不会以为我奋斗这么久,才这点家当吧?”
“额…”
“这几年我的大部分盈余,早就转到大名府了。”
“这…”
眼看着张大全眼神几番闪烁,内心肯定百转千回了,莫惊秋再补一刀:
“你不会真不知道莫氏商行一年能赚多少钱吧?”
“额…”
看似莫惊秋在自揭老底,实则每一句话都是为了自保。
他并不认为交出商行就安全了,就像在丛林里,受伤的动物往往更容易被盯上。
第一句“出发时转让田亩宅院”,可保这几日的安全。张大全不仅自己不会撕破脸皮,也不会允许其他人对莫惊秋动手。
第二句“大部分盈余转到大名府”,可保沿途安全,没有真正见到“大名府里的资产”,没有人会在路上对他出手。
第三句“莫氏商行盈利的想象空间”,则是给张大全下个钩子,意在让他与赵安庆之间形成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