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沈明月先渚上谭琛明的中药,再进卫生间又洗了一个澡,这样回到沱沱河就不用再洗澡而增加高反发生。洗完澡后用昨再醒来已是阳光透进房间,沈明月看着天花,想着今天要回沱沱河,她既想回又不想回。想回是因为可以再见保护站的小伙伴,不想回是她怕身体又得经历一次高原反应。她在两者间想来想去,透进来的阳光越来越刺眼,她知道不能再赖床了。
天买的保温杯装上渚好的中药,谭琛明喝完这个应该不会有什么不适了,她也不至于内疚了。
装好中药后,沈明月收拾好物品,她并没带来什么东西,只有昨天买的一件衣服,很容易就全部收拾好,检查没有漏下什么,拿着装衣服的环保袋和一杯中药,走到隔壁敲谭琛明的房门。
谭琛明开门,他正在收拾行李,他的行李不少,主要是衣服,看衣柜里的衬衣就好几件,还有外套,裤子,桌子上的电脑。
沈明月放下自己的物品,问:“需要我帮忙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帮我把衣服装进行李箱,一会放到酒店服务台,何秘书到时会处理的。”
谭琛明毫不客气地就叫了她帮忙,他自己就去收拾桌子上的电脑。沈明月便把衣柜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放到床上,再一件一件去掉衣架,一件一件简单的折叠起来。谭琛明的衣服料子很好,光滑如丝,剪裁讲究,连衣服上的纽扣看起来都与众不同。沈明月的手法并不专业,折起来也是有点乱的样子,放到行李箱不占位置了事。
谭琛明收拾完电脑后,看到沈明月装的行李箱,点点头,说:“估计再穿时要熨过才能穿了。“
谭琛明说完蹲下拉好箱子链,拿上电脑包就出门了。两人到一楼大厅,谭琛明把装衣服的箱子交给服务台,再交待了几句,只随身拿走电脑包,两人又到二楼的餐厅吃早餐。
酒店的早餐很丰富,各种包点,粉,面,豆浆,牛奶,咖啡,蔬菜水果应有尽有。沈明月走了一圈,拿了豆浆,馒头,红薯,小番茄,橙。有时选择多了也不好选择,她走回餐桌上吃起来。谭琛明也拿了食物回来,沈明月看了一眼,谭琛明拿的是咖啡,面包,红薯,小番茄,橙。谭琛明坐下也看了一眼沈明月的食物,托盆的食物除了咖啡,其他都是大同少异。两人吃完早餐走出酒店,尽管才早上八点多,通透的阳光已是很刺眼。
谭琛明把电脑放到车后座,沈明月把手里的保湿杯递给谭琛明,说:”杯子送你,愿这个杯子以后装的水也好,中药也好,都可护你余生安康。“
正在系安全带的谭琛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副驾位的沈明月,迟疑一会才说:”你昨晚选的杯子是送我的?“
”你以为送谁的?“沈明月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我以为你不会想到我。“
”当然会想到,只是想得到送你的只有这个了。我们出发吧,路途遥远呢。“沈明月的心已飞到半路的风景上了,那会是什么样的风景呢,期待。
”不遥远,不过几百公里。“谭琛明说完发动车子。
”这里的几百公里跟平原的几百公里不是一回事,花的时间起码多一半以上。“沈明月认真地说。
谭琛明把车子驶离停车场,上了公路,一路向沱沱河方便驶去。驶出格尔木,风景越来越荒凉,两边都是荒芜的沙漠和戈壁滩。
开始的路况还好,慢慢的越来越颠簸,路上的车多是货车,偶尔有越野车,牌照是青海以外的地方的多,估计是旅游的人。出格尔木的前几十公里的路况是最好的,之后的坑就慢慢多了起来,颠得沈明月吃的早饭几乎要吐出来。也不怪谭琛明开车,那些被大型货车压出的坑实在太多。后来才知道,一半路程以前的路已是很好,后半段的路简直是搓衣板一样。路况如此,风景也单一,都是冻土,生命罕至,少有绿色,天地苍茫。
越远离格尔木,气温越低,慢慢地,高原特有的干燥和压迫感越来越明显,沈明月开始觉头脑有胀感,她不想说话,又怕谭琛明开车开得枯燥,只好找些话题说起来。在她找不可以说的话题时,看到几个骑自行车的,又因头脑发胀觉得吃力,想了好一会,才说出一句:“好怀念骑车的时候。”
“为什么?一路不轻松吧。“谭琛明看了一眼沈明月继续开车。
”是啊,食不果腹,居无定所,可是却过得很快乐。“
”以后还会再骑车走一次吗?“谭琛明说的时候看到一个骑车的,特意转头看了一眼。
”不会了,今天走过这条川藏线,把骑车的路都堵死了。甚至开车都不会再经过了,不过沱沱河到LS那段路还是要走,可能火车吧,我回去那天。“沈明月说这话的时候,是她那时的真实感受。如果真要骑车经过这条国道,无疑是把那时的不适用放大镜放大去体会,她确实无心无力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谭琛明说:“如果你想开车走过到LS的路,跟我一起走吧,可能我也只是这一次机会了。”
两人又再沉默,良久,沈明月才吐出一句:“还是不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必远劳,后图再会。“
谭琛明转头看了一眼沈明月,表情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两人沉默,谭琛明专心开车,沈明月在看前方和路边。路越来越颠簸,车速越来越慢,沈明月觉得开车辛苦,便对谭琛明说:”你休息一下,让我来开车吧。“
”你会开这种路?“谭琛明问。
”偶尔开过。“
谭琛明疑惑地看了沈明月一眼。沈明月见谭琛明不信,说:”我有一辆越野车,很小的那种,吉姆尼,有时会开到野外去玩。“
谭琛明更疑惑了,说:”你一个女孩怎么开越野车?“
沈明月笑了,说:”你是觉得那些女的应该开甲壳虫,mini cooper吧。“
谭琛明解释道:“不是,你让我好奇。“
沈明月笑笑。
”为什么喜欢开越野车?“谭琛明问。
沈明月环顾了一下车的周围,反问:”你也在开越野车,这是为什么?“
”在这个路除了开越野车还能开什么车?我在上海很少开这种车。“谭琛明说的也是道理。
”我喜欢沙漠,我想着有一天走过所有的沙漠公路。能到达这些地方的只有越野车了,我也只能买得起那辆小越野车。“沈明月比划着说话,仿佛前面就是她理想中的情景。“买这个车,我还有一个浪漫的想法。”她那辆小越野,虽然小,但越野性能在越野江湖也说得上名号,最主要是价格是她可以负担。
谭琛明问什么想法?
沈明月一笑,道:“有一天我会带上行囊,开上这个车攀山涉水去找那个我爱的人。”
谭琛明沉默了一会,说:”你的确跟我认识的女孩不同,你是个有理想的人。“
谭琛明语气并没有往日的讽刺声调,沈明月有些意外,问:”你是在赞我呢。”
谭琛明微笑道:“中肯陈述。”谭琛明说完,他选择了一个相对宽阔的地方慢慢停下车,说:“休息一会吧,下车透透气。”
两人开车门下车,车外的温度立刻降低了一些。车外温度虽然是凉了一些,可是却让人神清气爽,之前升高的颅内压也降了一点。
此时公路的两边来往着运货的车辆,偶尔有夹在中间的小车。沈明月环顾四周,苍黄的天下,是苍黄的大地色,还是极少的绿色,这还没有接近生命的禁区可可西里呢,已是这番影像,更不敢想象那片禁区了。沈明月再看看近处的公路,可见零零散散的垃圾,有饮料瓶,有包装袋,甚至还有小氧气瓶,沈明月摇摇头,刚好谭琛明也看向她,两人心领神会地叹息,沈明月说:“看到这些垃圾我就想捡,可是一路如此之多,有心无力啊。”
“这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改变也不是短时间的事,以后往来这条路的车辆和人越来越多,情况会越来越严重。”谭琛明一语道中其中的问题关键。
“是啊,我们可以做的其实很渺小,希望我们做的可以让更多的人看到,希望更多的人用行动去影响其他人,让更多的人从生活做起,讲环保。”沈明月说这话时,她也有些不确定,可以影响别人吗,这是多长时间可以达到理想的效果?
“做的有限,总比不做的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只是时间问题。两条路同一方向,一边是有一天路上的垃圾都是可降解的天然材料,在户外可以变成肥料滋养土地,不影响环境,另外一边是各种方法的教育宣传,管理,人民素质提高,不再有垃圾出现在不适当的地方。我们做商业的走一条路,你们志愿者走另一条路。”谭琛明说完,沈明月像看到了他说的路的终点一样,眼里有光。
这时,天色暗了下来,两人一看,天上一大朵乌云,看样子要下雨或下冰雹了,准备上车,沈明月问:“要不我开车吧,你休息一下。”谭琛明同意,就上了副驾位,沈明月上了司机位置。
“你确定能开这种路?”谭琛明还是有些怀疑。
“你放心好了,开车那么久我只撞过一次线杆,掉了两次坑里。”
谭琛明吃惊地看着沈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