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和桑时舟结婚后,她到了桑家生活,她才知道有父母疼爱是什么滋味儿。
在嫁进桑家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女孩子可以睡到早上八九点不起床。
一个女孩子可以吃完什么都不做就往床上躺。一个女孩子不用洗一家子的衣服,可以不用起早贪黑的做一家子的饭,也可以端上碗筷,和男人们坐在一桌子吃饭。
在她的娘家,女人是没有资格上桌子吃饭的,在她还没有出嫁之前,每次做好饭菜,男人们都会用一个小碗将菜拨做一碗给她妈妈。
她妈妈会把这碗菜端到厨房里,她和她妹妹跟她妈妈就站在灶台面前,分着吃那少得可怜的饭和菜。
蒋新月当然知道并不是每一个家庭都如她家一样畸形。
但知道又怎样,她反抗不了她的父亲,她的叔叔,她的堂弟,以及多年媳妇熬成婆,迫不及待想要行使婆婆权利的她奶奶。
她和她妹妹的反抗,除了让她受到更多的苦和痛以外,无济于事。
嫁到桑家后,蒋新月才觉得自己终于活得像一个“人”。
在整个桑家,林淑霞会为了她一句想吃莲藕从城东的菜站跑到城西的菜站,桑为民会因为她不经意间的想在房间里放个高凳子,而在下班期间拿着块木板做木工。
小姑子桑时清就更不用说了,她嫁过来的时候桑时清才十三四岁,正是上初中的年纪,虽然整个家里的人都宠着她,爱着她,性子却一点也不娇纵。
对她这个嫂子就跟对姐姐一样亲近,在桑时舟去了部队,她还没有随军的那段时光里,桑时清几乎都是跟着她睡的。
所以她不看着桑为民去查凶手,不拦着他休假的时间去找桑时清。
只是她还是会怨会恨,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情绪。那些情绪往往是在她的萱萱和航航生病的时候。
那样的煎熬,蒋新月不敢回想。
当她重生在和桑时舟相亲那一天,看着桑时舟捧着一捧花朝她走来时,她的那些怨那些恨全都烟消云散。
剩下的只有爱和那深入骨髓的思念。
抛开一切不谈,她想继续和桑时舟这个人白头偕老。
所以她决定和桑时舟继续生活下去。
所以她时常给林淑霞、桑时清写信,在信里,她们分享着各自的生活。
她也经常寄东西回来。她跟她丈夫的感情也早已恢复如初。
在桑时清选职业的时候。她也给了很多建议。
因为在她的上一世,小姑子桑时清并没有成为一名杂志编辑,也没有成为报社记者。
她学了好几年的舞蹈,进了市文工团,她成了文工团的台柱子。
经常在全市各地演出。
这一世,因为她的干涉,改变了很多很多,那些在之后耸人听闻的案件短短几个月间就破获了很多起。
被抓走的罪犯凶手论批算。
桑家的命运应该改变了吧?
上辈子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这辈子还会发生吗?
蒋新月的疑问没有人回答。窗外的风呜呜的吹着,卷起地上的雪在空中飞舞,又洋洋洒洒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