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疙瘩挤过人群问：“郭书记，您看看我能做直播不？就算混个保底也行啊。”老疙瘩年届五十了还没娶上媳妇，是个又油又滑的老光棍。郭大国指使他干什么，他从来就没服从过。

郭大国看看老疙瘩的五短身材，又黑又瘦的脸庞，摇摇头，“还保底呢，哪有那么多的保底！就算有补贴也得补贴那些学得好的，专款专用嘛！你学着玩凑个数吧，学成学不成的那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亲，啥时回来？你走了三天，我想了你两天半。”喜妹发来肉麻的招呼，郭自强看着喜妹娇俏的头像，脸上荡起甜蜜微笑，就连打字的手指都微微轻颤：剩下那半天干嘛去了？

还没等到喜妹回答，却看到一群人叽叽喳喳拥进办公室，男女老少挨挨挤挤地找座位坐下。郭自强一看，认识的有郭美丽、胖丫、老疙瘩他们，还有和他一起光屁股长大的王大来、顺子他们。还有几个新嫁进来的小媳妇他不认识。

农村人冬天没事干起床晚，女人们还好一点，都梳了头洗了脸。男人们可就惨了，懒惰的本性表露无疑。他们身上披着居家老棉袄，头发像鸡抱窝一样蓬蓬炸炸，不梳头的模样，估计也没洗脸。

他们一进来就坐下互相敬烟闲聊，东扯葫芦西拉瓢的，俨然把这里当成了闲聊的场所，根本没看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郭自强和郝乐。

郝乐好笑地悄悄嘀咕，“这就是你们村里老娘们老爷们开会的模式？”

郭自强示意郝乐别说话。

郭大国瞥一眼郭自强，面露得意，拍一下桌子，“咳咳！各位各位，我是让你们来学习直播的，不是让你们来扯老娘们舌头的！”

几个女人不愿意了，有人嘀咕：“我们老娘们还不如你们老爷们会扯呢。”

郭大国见有人堵他，冷冷瞥一眼出声的那个女人，也回怼回去，“他二婶子，二弟今年又没回来吧？二弟为啥年年过年不回家，不就嫌你天天叽叽喳喳扯老娘们舌头烦得上吗？”

郭自强向那个女人看去，认识，她叫春凤，大不了他几岁，但人家辈大，得管她叫二婶。二叔郭胜利常年在外包活干，十年得有九年在外面工地上过年。这就流传出很多的流言蜚语，说二叔在外面还有一个家，他是陪那个家的人过年去了。

二婶委屈地皱起眉反驳：“你倒是不八卦，你咋那么清楚地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呢？你难道天天扒在我们家墙头听墙根？还是趴在床底下当老鼠？”

郭大国嗨地一声：“嗨！你们都给我住嘴！今天是学直播的，不是来扯闲篇的！想学就老老实实呆着别说话，不想学的就出门左拐，慢走不送！”

大家看书记恼了，这才寂静下来，唯独二婶春凤噘着嘴能挂俩油瓶。

郭美丽逡巡四周，不由发声，“也没看到自强哥在哪里呀？爸，你能催我们早起，为啥不去催自强哥？你是不敢去催吧？”

看到郭美丽调侃自家父亲，那些人也大胆起来，纷纷起哄，“就是，就是！咱们书记就会窝里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