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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

“南起洋楼,北至阎桥纵横三四十里,积水盈丈,形成内海。如遇干旱,跳蝻飞蝗,起飞迁徙,蔓延全县,千年恍惚,水患不绝.”1950年夏天,安徽,河南交界处连降大雨,整个淮北地区受水灾严重.毛主席在批阅淮北灾情的报告时,忍不住涕泪横流挥毫写道”一定要把淮河修好“ 1958年春,名为“宿鸭湖”的大型水库开始修建,共计11万民工,历时四个月挖湖底,修建水闸,建成了能蓄水又能灌溉的大型平原水库.

也就是那时我的老祖从这个宿鸭湖的选址地举家搬了出来,跟他们一起的还有近三万人.我们来到了距宿鸭湖五公里的王里程,就此安家.

九十年代的夏天总是炎热的,更别说河南的乡下,哪怕是9月份的天.来自太平洋的东南季风经过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任何阻挡的来到这个位于豫南的小村落-王里程.不能说它温暖更像是炎魔的军队一般浩浩荡荡.泥巴茅草结构的土房,接近干涸的池塘,挺拔粗壮的杨树,锈迹斑斑的手扶拖拉机,吐着舌头的狗,他们都蜷缩在黑暗里,也包括人,但过不了多久,他们都要出来直面这浩浩荡荡的军队.

农忙要来了.

人们必须要赶在携带着大量水汽的季风来之前,把上百万亩的玉米运到家里.那时候的农业还没有高级的机械化装备,全靠人力.村民们早上天蒙蒙亮出门,拿着干粮带着草帽一头扎进炎魔的军队里,用双手把玉米一个个掰下放到田垄里,一亩地近四千颗玉米棒,我家有十亩地,也就是要重复四万次掰下的动作.而这只是第一道工序,再来上万次弯腰捡起的动作,才能把他们装到袋子里,而接下来需要把这些袋子扛到手扶拖拉机拖着的板车上运到场边子里进行脱粒.随后经过数次的翻谷,晒干,扬尘,装袋才算结束.对,那时候还要交粮.

我的母亲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到了临产期,无疑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我想父亲应该没有这么想.

那天凌晨,父亲刚从地里回来,因为我闻得到刚从地里运来夹杂着泥土香味的玉米是什么味道.我有点迫不及待,“我要出来”.母亲意识到了,父亲也听到了我的声音.接下来我看到他们忙坏了,父亲出门发动拖拉机,套板车.姐姐从柜子里拿出小被子.一切有序而又无序.父亲把母亲和我抱到板车里,向镇卫生院走去,我也跟着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