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初年,大周大小起义不断。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大周第一位女皇帝——荣安。
自从她登基以来,臣民反对声此起彼伏,谁也不愿一个女子抢了那至尊之位,何况她养男宠,杀屠城,乃是一个正宗的暴君。
此刻,那位人人得而诛之的皇帝正躺在洗尘殿冰冷的地面上。
已是更深露重,刚处理完政事的她不顾体面地躺在地板上,以求一些休歇。
洗尘殿越修越高,李潇抓紧了衣衫,风却肆意在空荡的大殿穿梭。
“冷。”她暗自呢喃,又因疲劳睡了过去。再醒时,身上多了一件披风。
“你来干什么?”她站起身对着面前青色的人影道。
陈陌转身跪在地上,李潇却对着门外大喊:“人呢!谁让你进来的?”
“你就算跪死在这儿我还是要屠了荣州!”她突然暴怒,一把捏住陈陌的脖颈,“我最厌恶他人忤逆于我!”
“求您高抬贵手。”陈陌被脸颊通红,喘不上气,费劲地吐出几个字。
李潇渐渐松开了手,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救一帮谋逆之徒,一城百姓的姓命就在你手中啊,救世主!”
她拍了拍陈陌的脸,笑得愈发放肆,偌大的宫殿回荡着她的笑声.在这四下无人的情况下显得格外惊悚。然后红袖一甩出了殿门。
也许她真的是世人眼中的疯子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大概就是陈陌现在的感受,他闭上了眼。
五年前,李潇还是李潇,非是荣安,亦非李暮桉。
“这将军府谁人都进得,为何偏我进不得?”门口的仆从拦住一身淡黄轻纱裙的少女,她显得极为不屑,又道:“一群没眼力的东西,真是……???”
还未等她说完,一声熟悉不过的“蠢货”在耳畔响起,一群人愣了愣,从庭院树下走出一位身穿白色金纹锦袍的少年,李潇先是看到他的下身以及长得快脚裸的玉佩及一个不起眼的香囊。
少女笑了笑,她已经知道了她是谁:陈家的庶次子,也就是二少爷。
京中不乏有许多关于她的传闻,为人人称道的不是他琴棋书画样样京中称得上名家,甚至一字贵千金,而是他那温润如玉、温柔似水的脸旁和气宇不凡的气概。
人们每当看见一个美男时,总要拿他比较,最终的结果是:不如陈家二少,差了十万八千里!
当少女看到他姣好的面容时,不禁想入了神,还是他先看到她,开口道:“公主殿下又是为兄长而来?”少女这才回过神。
“那又怎样,本公主做什么事用得着你置喙?”
“确实是小人多管闲事,给公主赔个不是。”
他微微欠身,不管语气还是眼眸中都有着清冷又不失调皮的神色,任谁听了,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还不赶快原谅他。
可少女不吃这一套,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男子走到她身旁行礼道:“给公主请安。”温儒尔雅,简直就是从书画走出来的贵公子一样。
“可兄长怕是半夜二更时才能回府。公主怕是等不到了。”
那又如何,本公主就在你们府上住个二三天也不为过。”她话音刚落,?又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二人都侧身面向大门。
只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来,为首马匹是一位与陈二公子年纪相仿的少年将军。
身穿金银盔甲,披风随风凌乱,久经战场风沙面色稍暗,却丝毫不影响他威严梭俏的姿态.
“潇儿,你又胡闹了!”话中无任何,就是一个兄长对小妹说的话,宠溺地笑笑。
“渊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潇儿好容易等到你!”
李潇急忙冲过去,一把抱住陈渊,一阵寒喧后,陈渊摸了摸李潇的脑袋,说道:“潇儿又长高了啊!都快到阿哥鼻尖了。”
男子知道他在这儿只是个多余的,便要转身就走。
“二弟,你要去哪儿?大哥可是有件大事要告诉你和父亲、母亲。”陈渊叫住他。
“渊哥哥,你叫他做甚?他刚才还在那管教我,你不替我教训他,还为他这个庶子出头!”
男子顿感失望,他心里冷笑,“庶子”这两个字像是他一生的污点,擦不掉,洗不净,每个人都这样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