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胸口,没有受伤,甚至连一点痛觉都没有。
太真实了,黑暗、恐惧、疼痛和迷惘,他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但是,如果真的只是幻觉,为什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感觉呢?
镜子里为什么会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自己所在的地方究竟是哪里?红衣小女孩是谁?
江小北在凤英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重新躺回床铺上。他的身体虽然没有遭受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刚刚经历的那场死亡威胁所留下的恐惧,并没有那么快从他的心中消散。他感觉到自己的腿脚发软,仿佛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而手臂则是发麻,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王婆的目光在江小北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她似乎能从江小北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子上看出些什么。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一种似乎是早已预料到的语气开口问道:“你去看了那面镜子?”
江小北微微颔首,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恐惧。
“在你之前,也有一个人去看了那面镜子。他在出来之后,跟你现在的状况几乎一模一样,身体虽然没有受伤,但是精神上的恐惧和混乱却是显而易见。哦,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突然出现在车厢里的人。”
“那他后来咋样了呢?”江小北疑惑道。
王婆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个人的事情。“他后来跑了,离开了这节车厢,再也没有回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似乎对那个人的离去感到遗憾。“他似乎对那面镜子感到非常害怕,当然,对我和凤英一直都不信任。”
王婆停顿了一下,用枯槁的手指挠了挠头皮,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她的语气变得严肃,继续说道:“那个镜子确实有些古怪。我和凤英都曾经听到过从镜子那里传来的歌声和说话声,但是那些声音很模糊,我们根本听不懂它在说些什么。”
歌声?是那首童谣吗?说话声又是什么?难不成是红衣小女孩在跟她们说话?可是为什么王婆和凤英听不懂?
江小北问道:“既然听不懂,那您是怎么分辨出歌声和说话声的?”
“歌声有旋律,很好听的旋律。”凤英抢先回答,似乎对那个歌声十分好奇,“说话声就是很轻很轻,但歌声和说话声我和婆婆都听不懂意思。”
江小北点了点头,接着问凤英:“我在镜子面前呆了多久了?应该有三四个小时吧?”
“没有耶,三四分钟还差不多咧。”凤英古怪的回答。
时间流速不一致吗?江小北这样想到,明明感觉过了很久,凤英却说只有几分钟,目前看来只有自己和那个男人是进入了镜子世界,当然也不排除其他人,单从整合的信息来看,王婆和凤英是不知道里面的镜子世界,只能听到歌声和说话声。
王婆见江小北没有其他问题,便转过身,准备从床铺的小桌上盛起一杯液体。那液体在玻璃杯中微微泛着光,似乎是某种药。王婆的动作很轻,但尽管如此,凤英还是察觉到了她的举动。
凤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抗拒。
“王婆,您给凤英喝的是什么东西?”江小北看到凤英十分抵触,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王婆看着凤英,眼白中透露出一丝慈爱和忧虑。
她缓缓开口解释道:“哦,这杯中药是专门治疗体寒多病的。凤英从小就身子骨弱,他爸爸为了他的健康,四处求医问药,最终才找到了这种药方。”
王婆提到自己的儿子时,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显然对已经离开的儿子十分牵挂。
江小北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的思绪开始清晰起来。他注意到了一个关键的细节。王婆之前提到有个人和他一样来到了这里,不管这个人的原因是否和他相同,也不管这个人是否还活着,从这个信息中,江小北推断出18号车厢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检查过19号车厢,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物品。而王婆提到的那个人,不知在什么地方找到了锤子等工具。由于王婆没有离开过19号车厢,那么这个人应该是离开了这节车厢,去了别的地方找到的工具。而且这个地方肯定不会离19号车厢太远,因为越远的地方危险越大。
江小北开始按照逻辑梳理整个事件。那个人先是被这里的环境吓到了,尝试破窗逃生,但第一次破窗失败了。然后,他去了其他地方找到工具,第二次尝试破窗却又失败了。在心灰意冷之下,他发现了卫生间,在卫生间里寻找线索,却被幻境吓破了胆。最后,他离开了19号车厢,再也没有回来。
渐渐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画面:那个人在列车中摸索,他的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他试图破窗,但失败了。然后,他去了其他地方,找到了工具,再次尝试破窗,但又一次失败了。他的心灰意冷,只能转身寻找其他的出路,最后在卫生间里遭遇了恐怖的幻境,被吓破了胆,离开了19号车厢,再也没有回来。
江小北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思考着那个人为什么不在发现锤子的地方直接敲碎玻璃,而是选择返回19号车厢。这个行为似乎有些不符合常理,除非在那个人的眼中,有些未知的恐惧比王婆和凤英更加可怕。这种可能性让江小北感到不安,但他也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推测,他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实这一点。
深吸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地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