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些许风霜罢了。”男人的声音环绕在山洞中
田和韵讲着最喜欢的话本里的台词,希望能给自己一点力量,低着头看向腹部的伤口,有些发炎了。
单手扯过行囊,摸索着拿出伤药,凭感觉倒在伤口上,粉末落到伤口,剧烈的疼痛冲击着脑袋。
痛的眯起眼睛:“这有点疼啊。”
比想象中还要痛,心剧烈的跳动,恍惚间看到了她临死前的面容,那夜春风情,那个时候的也是这样跳的吧。
“我会完成的。”
不知道在对谁说的,可能是逝去佳人,可能是自己。
不知道多久,痛苦渐缓,酥痒的伤口看起来已经在恢复,昏昏沉沉的靠在一旁睡着了。
睡前有些淡淡的后悔,梦也是后悔的味道。
田和韵,父亲田泉,母亲魏红,妹妹田青。
一家四口算得上村里少有的富户,有田有果园,还有镇里的裁缝铺。
人富有就喜欢低调,这是多少家破人亡的故事留下的经验。
父亲家里属于半个地主,在田家庄里属于主脉,虽然不是长子不继承家业,但也分了不少田地,魏红是镇里魏家支脉长女,魏家想要自己的材料来源,田家也想要更多的收入,一来二去就有了这桩婚事。
两边来虽往少,但都是本地人,知根知底的都放心。
两边为此大办婚礼,双方家主都有出席魏家出了个有稳定收入的没什么前景的裁缝铺,田家把产量不高的一片果园划了出来。
至此三方皆大欢喜。
不久就生下田和韵,和韵二字是请的镇子里的先生起的,说家和万事兴,有道韵自成。
田和韵要抓周了,这次抓周备受关注,两家联姻首位子嗣,在村民质朴的心中那就是两家命运象征。
没什么作用,就是之后两家发生点什么,有人总能在这事情上想出点什么。
村里的孩子都被带过来看,叫做认亲,寓意同亲。
各家各户拿出来的都是传家的宝贝。
玉镯子,金首饰,武功秘籍,猎人家的地图,村长家的族谱,樵夫的斧子,渔民的网,都是家家户户吃饭的家伙,要不就是值钱的宝贝。
田和韵不是一般人,这些东西看都不看,就要爬出去。
众人惊奇,没满月就要爬可是少有,母亲抱回去,可能是累了,田和韵不跑了抓住了一个姑娘的香囊。
村长是见过世面的人,不慌不忙的走出来道:“这要找媳妇为我们田家开枝散叶,是好寓意。”众人大笑,各自走开了。
人生的选择往往不起眼,在某个不记得的瞬间就决定了,人生的走向。
那天开始,他能看出任何女人的情绪,连那些思考都浮于表面,等着被看透内心中的秘密。
有句老话,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田和韵抓周后的生活生活算得上其乐融融,如此过了数年。
三岁的时候,能走能跳天生发育快,已经有别的孩子六岁的大小。
学习起来也快,算得上村子里的神童,比别的孩子聪慧许多。
唯独在玩伴方面有不同,只喜欢和女生玩,说什么女孩子好懂。
七岁多时,不喜欢读圣贤书,得母亲宠爱比其他家晚了一年,请儒家学堂的学子前来教书识字。
村民只知道读圣贤书能有大本事,田和韵自以为天资聪慧,老师来了前后待了几天最后勉强说一般。
怪就怪在只需要勤学苦练,难以理解的圣人之言都不过尔尔,如此学习几年下来也能算个学子。
十二岁早早的就开始打理家业,其实就是算算账而已,进货都是些亲戚朋友,买货都是老顾客,偶尔做个大买卖就犒劳自己。
父母这个时候三十多岁正是壮年,也许是觉得大儿子没什么前途,没几年就有了妹妹。
这次没有请先生来,而是田和韵从识字经里寻了个意思比较好的清字,想的是取清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后面写族谱发现和某个祖宗重了,避嫌去掉了三点水,改成了田青。
按照发展都是开始寻觅结婚对象,然后继承家业,生儿育女,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可,总会出现意外,
命运的转折正是如此奇妙,前几天夜深人静准备找魏掌柜聊聊天。
从家里翻墙而出,到路上朝客栈走。
一路安静。
到院子门口,听见里面有声响,田和韵心里暗道莫不是遭了贼。
魏掌柜手上功夫不弱,可别被别人占了便宜。
想到这原本偷偷摸摸的田和韵,到墙下三两下上墙趴着。
里面魏掌柜半披着衣服,露着肩,手里抓着寒光澈澈的宝剑,刺挑劈迅捷犀利,就是没有什么美感。
打的是个中年男人,手里是把大刀,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打的旗鼓相当。
手里的刀没有魏掌柜的剑好,过了几招被砍的残破,刀口满是豁口。
魏掌柜加速强攻,打的就是宝剑锋利,那男人手中刀没几下断去一截,逐渐不支。
眼看着要落败身亡,男人从胸口摸出符箓,化作一颗火球炸的魏掌柜倒飞出去。
田和韵看着魏掌柜不见踪影,心里着急,嘴里喊出声。
男人转头看过来,眼瞅着要死了看见了田和韵,眼睛都亮了。
盯梢了几天知道这人和那女的关系不一般。
手中掐诀,身上散发雾气血色妖异当的是阴邪至极,直奔田和韵而来。
男人施展法术奔走,掌柜这边就空下,此时大好机会,手中宝剑灵光眨现,却飞去试着斩杀男人,男人血雾一闪,凭空快了几分,脚下一踏飞过墙头,抓住了逃跑的田和韵。
“我倒是好运气,抓住了你,怕不是今天走不出去。
这位仙子,不如放我离去。
大家相安无事,都是筑基修士,你又是个有门派的修士,何苦为难我个乡下散修。
日后难免相逢,留份情面可好”
“哼,先是在周围犯了案子,又来偷窥。
你拿什么情面来讲,与我去附近宗门说道说道你这情面何处来的。”
“老寡妇,给脸不要脸,附近哪个修士不知道你是合欢宗出身,你装什么纯情。
一大把年纪装嫩,和个娃娃不清不楚,你有脸说我?
倒是你这身子确实不错,不知道多少男人看过了?难不成还多我一位。
谁知道筑基修士为了让个孩子平爬墙头,连法阵都不设任由他看去。
倒是没那个福分看上两眼。”
“你这登徒子,抓个孩子算什么,有本事放他走,你我一战定生死?”
“啧啧啧,说你两句还不爱听。
你们这些大派就是爱干这立牌坊的事情,你从合欢宗出来,两腿一张就是千金滚滚来,我就是不敢。
不过我看你俩关系不一般,应该就是你的小情郎吧,只是没看出来是你自己爽,还是和这小娃娃一起爽?”
“住口,再出言不逊,你就和他一起死吧。”
男人看见掌柜动怒,脸上全然不屑,手上死死抓紧了。
抬手几道符箓打出,化作火焰墙挡路。
掌柜嘴里吐了口气,就吹散了,脚上功夫也不差跟了上来。
男人不时放个火球炸开,火焰挡路,还作势用田和韵威胁,投鼠忌器下真让他逃出镇子。
就是功夫不到家,一路到了山林中都没逃脱掌柜的追踪。
“怕了怕了,不如打个商量,人给你,放我走。”
魏掌柜心里有了考量,交手以来,虽然场面占优,可就是迟迟不能制胜,他手中又有人质,束手束脚,还是各自退走吧。“哼,滚吧。”
男人倒也果断,一掌拍到田和韵身上,转身逃跑。
田和韵被拍的吐血,倒地一摔,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