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严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就是想家了。”

同样是摇头，过了一会，眼里盯着山外天光，兀自开口。

“师父，你带我上山那天跟我说明焱楼的前辈用这套枪法杀过神兽麒麟，到底是真的假的？”

“想听真话？”

男人倚靠在门框上，交叉手掌抵在后脑，身上同样被余光铺上一层暖纱。

徐严晟扭头看向身旁的侧脸，点了点头。

“这事儿我也问过，跟你师父的师父，他说是真的不过我估摸着够呛，别说麒麟这种级别的，武朝加上之前胤朝这都多少年都没有一只有灵智的神兽了，就正好能让你明焱楼的祖师爷看见？还杀麒麟沐浴麒麟血，无非就是往大了多吹牛皮，吸引人来赚弟子钱罢了，像当初我见你时的那套说辞，为师改良了好几个晚上，你作为我的弟子以后想招人收钱了可以直接拿来用，骗人有效的很。”

“......”

徐严晟嘴角动了动，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扭回了头，他不是怨身旁的师父骗他上山，虽然旁边这位师父好吃懒惰不上进，家里顿顿吃腌菜，还总是对自己胡搅蛮缠，可依旧是很好，他只是不想让师父看到自己眼底的失望。

“后悔跟我来山上学枪了吧。”

等过了一会，慵懒的声音响起，伴随在最后的是一段呵切声。

“不，不是的师父，只是......”

他不后悔，可这些天里心中确实有个郁结想跟人诉说，正好师父问到这，在心里语言组织半天，才缓缓开口。

“师父，我这人没念过书，当不成秀才，脑子也笨，跟您几年了都没学会点真东西，怕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登堂入室，连去武馆当个教头都不够格，就有点害怕以后要怎么办。”

“我不想以后没出息，不想等师父你老了以后只能喝最便宜的黄酒。”

徐严晟语气很轻，但说出这些话却鼓足了十分的勇气，他憋着一口气，眼里死死盯着地面上的黄土，紧张到不敢抬头，而后就一直等待着身边师父的下文。

可过了半晌，依旧是没有话音传来，他看过去，才发现师父歪头靠在门框上闭着眼睛，胸口平缓的起伏，已经是睡着了。

“呼～”

或许是庆幸师父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话，也可能是遗憾，徐严晟吁了一口气原本挺直的身体一下垮了下去，他站起来敲了敲腿，进里屋取了条毡子盖在男人身上，然后从墙角武器架上取了杆木枪，想了想没在跟前停留，往更远处的山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