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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三人出了雅玩居,通过贾磊给的电话,联系上了一个普通话并不标准的矮个子青年。
对方操着一口略带些方言的普通话,言语之间显得很是油滑。
去往金石集的一路上,通过看似寻常的交谈,对方就轻易从白菲菲和谢天这俩夯货嘴里,套出了不少讯息。
譬如他们的来历,以及来意,还有和贾磊之间的关系,基本都被其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放心的啦!”
矮个子青年听完谢天的话,想都没想就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阿强我从不撒谎,你们既然是贾老板的朋友,再大的困难都得克服。”
见到言语吸引了谢天和白菲菲的注意,他才故意压低声音,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
“我大概和你们说说金石集的情况,那里面有三方势力,分别是宁州军,北缅军和南越的联盟军。”
“北缅军吃人不吐骨头,南越的联盟军稍微好点,却也不是些好东西。”
“不过一旦到了宁州军的势力范围,基本上都得和和气气的坐下来谈话,没人敢随意造次。”
“从你给出的那些信息推测,我估摸着你哥大概率是在北缅管辖的地界走丢的。”
阿强一边叽里呱啦的胡乱和谢天掰扯,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身侧青年的表情。
这三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年轻人中,他唯一看不透的就是这个青年。
一路行来他和谢天说的话最多,通过提到一些女孩子感兴趣的风景和宝石等话题,
也和白菲菲时有交谈,唯独这个青年,他除了听谢天喊过一声“燃哥”外,
直到现在为止,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
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曾经历过的情况。
哪怕是曾经遇到过的一些很难交流,戒备心很重的中年人,
他都能在达到金石集前,通过各种各样的言语暗示,让对方的心情放松下来,
而后探听到一些自己想了解的信息。
虽说来历和身份和他的关系也不大,但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还是会让阿强在不经意间去了解到这些东西,从而有意识的调整态度。
譬如面对谢天和白菲菲这样的人,他就不会表现得过于沉稳,
相反表现得跳脱一些,交流起来就会更加顺利。
可这种久经世故磨砺出来的本事,在遇上江燃的时候彻底失去了用处。
他方才几度想要把话题引导到江燃身上去,可明明头脑简单的白菲菲和谢天二人,
一旦遇到此类问题,竟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回避,压根就不想和他谈论这些。
于是阿强整个人内心更如猫抓一样,分外想要弄明白这青年到底什么来历。
以至于每每交谈之时,总会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江燃的情况。
谢天却没心思在意他的小动作,在听到他的猜测后,忍不住追问出声。
“阿强师傅,你能不能再说的直白些,为啥这么肯定我哥是在北缅军的势力范围失踪的?”
阿强听到他的话,看见白菲菲也目露好奇的望过来,想了想也没卖关子。
“你们和贾老板是朋友,阿强我就知无不言。”
“先前我说过,在宁州军的管辖范围内,用不着担心人身安全,南越联盟军的政权这段时间出了点乱子,最近一直布防的很严。”
“这种情况下南越联盟军辖区的局势很紧张,没哪个蠢货在这个节骨眼上乱来。”
说到这里,阿强的言语稍稍一顿,让两人稍稍理清了一下头绪,这才接着说道。
“去年北缅境内的民间武装势力,起了很大的冲突。”
“据传是白蝇军首领的儿子被另一伙武装势力失手给弄死了,两方起了冲突,这才引发后续的乱子,差点连正规军都受到了冲击。”
“由于镇压和调解的缘故,北缅军现在应该处于一种什么都缺的状态,
你哥要是表现得过于招摇,说不准会被北缅军豢养的那些家伙给注意到。”
故意露出几分同情之色的阿强说完这话,却并未等到谢天的追问或回应,
他顿时有些奇怪的看向对方,这才发现人家的注意力根本没在他身上。
阿强略微一怔,旋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侧过头去。
果不其然正对上了一双深邃澄澈的眸子,那古井无波的瞳孔终于泛起些许波动。
“北缅的武装势力经常起冲突?”
清冽的话语声如同一盆凉水,令得阿强浑身一个激灵,连人都清醒了几分。
他跟触电一样,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做出回应。
“小冲突天天有,不是为了地盘就是为了钱和人。”
“不过像是去年年底那种,由小冲突不断升级,差点把北缅军都拖下水的情况并不多见。”
直到一口气说完这些,阿强紧绷的情绪才稍稍松弛了一些。
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何整个人都跟不受控制了一样。
倘若江燃知晓他心底所想,大概率会告诉他是由于在边境地带呆的太久,
加上接触的人和事很多,以至于直觉会变得更为灵敏,能够感应到冥冥中的危险。
这一丝危险的气息尽管并非针对于阿强本人,不过就如同一把刺向瞳孔的刀,
心底下意识的便会紧张,觉得异常危险。
江燃听完他的话,眉头不禁微微皱在一起。
感受着气氛有些压抑,谢天禁不住开口问了声:“燃哥,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吗?”
江燃闻言摇了摇头,随口解释了一句。
“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若真如他方才所说,倒是有些麻烦了。”
阿强听他提到自己,想了想犹豫着开口:“燃……少,要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跟阿强仔说说是什么事?”
“我在边境混了这么多年,北缅和南越那边也有点关系,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听到他称呼的别扭,白菲菲忍不住掩嘴轻笑了一下。
江燃虽不以为意,但还是提醒了一句,“我姓江。”
阿强看见白菲菲的轻笑,立刻察觉到平常应该没人这样称呼对方,于是立刻拘谨的笑了笑。
不过他总算是知晓了对方的名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此前我托人想跟北缅的武装势力要个人。”
“可问了好大一圈,都没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若是你有路子,不妨顺便帮我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