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轻嘶一声:“西北方?那不是新繁县的方向吗?可那里明明偏僻的很,他们去那里干什么?”
王玄策浓眉紧皱,点头沉声道:“殿下所言极是,我对此也是疑惑不解。但新繁县距离成都县比较远,而且中间江河遍布,群山环绕,所以我并没有贸然派人前去调查。”
李恪点头嗯声,王玄策的做法无可厚非。
因为不仅仅是益州,其实整个剑南道的北方都是多山地带,尤其是巴蜀闻名天下的秦岭,更是蜿蜒曲折好几千里。
秦岭放在后世都是出了名的难搞,就更别提要啥啥没有的古代了。
所以综合来看,位于成都县西北方的新繁其实是最难去的地方。
山高林深,蛇虫遍布。一旦运气稍微差了一点,死无全尸都算是轻的。
否则他当初也不会专门绕了一大圈,最后才选择从南部入川。
没办法,从北面入川的风险,目前实在是太大了。
除非有急事需要尽快处理,否则正常人都不会冒险一试。
“这件事先不急,但你去新都县抄家的时候,记得再仔细调查一番,以免有所疏漏。”
王玄策应声领命,但却没有离开,因为他除了抄家之外,还比较喜欢听八卦,以此来扩充吹牛打屁的家底。
裴行俭见王玄策不再吭声,便迎着李恪询问的目光,直接吐出了四个字:“修身死了。”
王玄策文雅大惊,慌张的双手与冒汗的脑瓜一同摆动:“这事和我绝对没关系!我抓人的时候那个家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干!这破锅我可不背!”
李恪抬手虚压了几下,因为他知道王玄策压根就没审问过修身,就更别谈动刑了。
“行了,你也别吓唬玄策了,仔细说说。”
裴行俭悠然一笑,有些好笑的瞥了一眼作势要逃的王玄策。
王玄策是虎,但绝对不傻,只是了一眼就看出了裴行俭的玩笑之意。
心石落地之际,便很是不爽地拍了拍裴行俭的胳膊,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被打了一下的裴行俭只是笑了笑,略一沉吟后,便对着李恪拱手道:
“昨日傍晚时分,第一批押运车队携罪犯抵达成都。属下见修身伤势严重,便让江娘子为其处理疗伤。为避免突发情况,属下便先于韦帽之前亲自提审了修身,可惜修身全程笑而不语。”
“无奈之下,属下只好用了水刑,但却收效甚微。最后由于修身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属下只得草率收场。本来我是打算明日等殿下来亲自审问。但方才突然得知,修身竟已长辞于世。”
李恪摇头咋舌,对于修身的死,他其实略有感慨。
能够硬扛武柔一剑的修身,绝对算得上是一名罕见的高手。
可惜江湖不比战场,就算是再厉害的高手,也难以抵挡四面八方的攻击。
“是自尽的吗?”
裴行俭沉吟少许,颔首道:“根据江娘子所给出的结论,修身口溢鲜血,大概率是自尽。此外,修身自尽之后,韦帽表示愿意交代一切,但他坚持要求与殿下面谈,并断言殿下一定会去见他。”
李恪闻言微微一怔,因为他确实是打算亲自审问韦帽的,但问题是,韦帽凭什么断定他一定会去呢?
“好,他既然想见,那我就成全他。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卖什么药!”
李恪大手一挥,跨步于前,带着裴行俭和王玄策直奔临时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