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知行看来,这所宅子和下午那所别院别无二致,只是亭中种着芭蕉,泥土外翻,散发着土腥味,显然刚刚才移栽过来,院中幽暗安静,只有回廊上的灯烛星星点点,时不时才有一个仆役侍女低着头匆匆走过。
侍女领着他穿过蔓延曲折的回廊,何知行在后面有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这位应该不过十六岁,足足矮了大半个头,身穿高胸齐腰襦裙,裙衫黄白淡色,绣着田菱纹,她把浓密的黑发梳成两个十字相合的发髻,中间用红缎带把那个髻子束在一起,露出雪白的脖颈,在昏暗中欺霜赛雪。
“!”何知行走得太近,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裙摆,让她踉跄了一下。“对,对不起啊。”他不知唐代是不是这样道歉的。
侍女没吭声,走得更急了。她提着的方形灯笼发出昏黄的光,上面绣着展翅的白鹤,浑然一幅仕女图。
话说,我都是男爵了,那我说什么这位都会做的吧,那么那事.....她突然停住,胡思乱想的何知行又差点撞上去,一抬头,正房前就在眼前。宽大的歇山檐像是蝙蝠的双翼,竖高的直棂窗像是怪兽狰狞的巨口。
何知行上前拉开门,沉香味扑面而来,几上的香炉烟雾渺渺,侍女跟进来拉上门,把各处点亮,随后站在他面前不动了。何知行疑惑地看着她。
“奴家来侍候阿郎(指男主人,但并非只有此用)更衣。”说完,她双手隆在胸前,微微曲了曲膝,抬起头来,大眼睛忽闪着仰视他,伸手就来解何知行的衣服,一股软香撞进他的鼻腔。
她捏住何知行的校服领子想解掉,但却发现那一条银色的线(拉链)怎么也扯不开,却月眉搅在一起,那两团腮红变得更红润了,用力时嘴不自觉地咧开,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一截小舌头。
她困惑地歪了歪头,以为是革带的问题,又把手伸向何知行的裤子。
“哎哎哎——好了好了,这可不是右衣左衽啊,我自己来吧。”何知行吓了一跳,赶忙制止了她。她退到一旁站定,皱着眉头,眼睛不甘地望着他的领口。
“你不出去?”
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可没见过哪家主人在更衣时会赶走侍女的,半晌才走到门口,行礼后,一边轻轻地拉上门,一边咕嚷着:“是左衣右衽啦。”
何知行松了一口气,把衣服脱下,正准备换上新衣再打开门递给她,突然发现了一个死局:自己不懂穿古装。
他把裈套上了,不过自己拿裤和汗衫毫无办法,不管怎么系都会耷拉下来:“这,这个开裆裤怎么系啊,还有这个上衣!怎么总是穿不稳?”
“只是讲的话奴家很难描述哦,不亲自看看是做不到的呢,不如让妾身来帮阿郎吧。”有点慵懒的声音响起,他瞬间感觉到这妹子不怀好意。
绝不能让她进来!“你,你去叫一个男的进来......”
“他们都在布置府第,奴家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呢,况且使唤一个男丁的来更衣,恐怕人们会议论阿郎的癖好哦......”声音依旧不急不慢,但在何知行听来像催命符一般。
这妹子怎么如此狡猾?敢情自己还比她大好几岁,却被她拿捏成这样子,到底谁才是主人?
“好,好吧,你进来就是了......”何知行服了软,都道女子早熟,这古代女子看来就更不必多言。
门又被轻轻拉开拉上,娇小的身影闪了进来,她称万福,抬头看了一眼,又快速底下。何知行惊恐地发现,那眼神和中午沈维疆在圜丘上的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一言不发地蹲下来,两只手不紧不慢地捣鼓起何知行腰上的裤来,脸越来越红,呼吸急促起来。
不是你自告奋勇的吗?你脸红个什么?何知行的呼吸粗重起来,他感觉自己快要有生理反应了,没想到寒窗十二年,最后一关不是高考,而是美人关:“可以快点吗?”
“催不得的。”她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