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书：“其实我觉得这样没错，整个团队里的每一个都要经得住这样的怀疑和推敲，特别是出现了不正常的表象以后。千万不要去赌情义和关系，太虚无。”

现在说话的王秘书，恢复了以往的理智和清醒。但是他又是自相矛盾的，明明刚才还在情不自禁地拥抱和感动。

王秘书继续说话：“通过这些天的考察，最终决定南湾项目一经销售启动，所有的资金都将被悉数抽走，然后通过两地的钱庄操作，再加上美债、理财、私募基金和承诺商票大额流转，最终进入M国确定的落脚点，也就是几个名义上的皮包公司。最终的结果就是，南湾大面积停滞，烂尾，而阳明天堃身败名裂，肩负着巨额债务，直至破产。”

王秘书的几句话，说得我们三个一阵唏嘘。虽然这个过程基本上和东方老师的预测相差无几，可是当这一切从王秘书的口中印证出来，杀伤力百倍增加，听着不寒而栗。

杨懿清：“果然所有的烂尾楼背后都藏着一个金融组织，如此缜密，如此天衣无缝。普通购房者和企业，哪会想到自己的那些辛苦钱还能有这样高规格的‘世界环游记’的经历呢！”

王秘书：“对，比喻的很恰当。这个资金从南湾到M国，确实要经过几个甚至十几个国家的‘洗礼’。因为这样复杂，没有任何一个组织会甘愿为了他人和他国的钱财付出过多的精力去配合追缴。更加可怕的是，如果这次他们事情最终成功了，牺牲掉一个阳明天堃和你我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如果后续别有用心者一一效仿而为之，这将是冥界灾难的开始。”

青书：“书上有记载过本国的一次金融危机，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本国正在经历一场极度的繁荣盛世，房地产和股市双双达到历史高值，尤其是核心区的地价已经升至天文数字，本国更有豪言称要买下整个大洲。然而进入九十年代，国际经济环境开始巨变，同时，本国开始主动采取紧缩货币政策以此来对抗通胀压力，一系列原因之下，随后房地产市场也快速萎缩，而本国企业或者个体前期在经济繁荣期间购入了大量房产和股票，以此来获得更高的收益，到了泡沫破裂时，购入的资产价值大幅下降，但负债未变，也使得向这些企业或者个人提供贷款的银行。”

王秘书：“青书老师说的案例非常正确，而且那个时候情况和我们现在高度契合。一般来说，金融危机引发的经济萧条最多持续几年，即使是‘大萧条’也只是持续了十年左右。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本国企业在过去三十年的创新能力。在加上当时随着本国的人口，最具创新精神的本国公司几乎都开始变得迟缓和保守。最初在半导体行业中，紧接着就是软件和通信行业，最后再延伸到其他行业。虽然，一个南湾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是一只蝴蝶在亚马逊雨林中扇动翅膀，可能会在地球的另一端引起风暴。这就是蝴蝶效应，一种无法预测的、复杂的影响链。”

说话间，王秘书拿出了一个硬盘，放在桌子中间：“这里面是所有收集到的资料备份，也是我们达成最后目的，阻止一场骗局，刺破一个泡沫的工具。七天以后，一切见分晓。好了，今天先到这里了，我得赶着回去见五司副了。”

王秘书起身，轻松地伸了下懒腰，重重地叹了口气：“终于把事情说出来了，我真是犹如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接下来的日子，我想用一句话概括：此心光明，亦复何言！为人处事，应当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明白自己要做的事，就要立刻去践行，自己做的事情对不对，就要致良知。以知促行，以行成之！”

我们一直看着王秘书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重新回到桌子前坐下，我看到日历上，今天圈起来的时间是立春。在这一天，王秘书的归来让所有事情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