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命数(1 / 2)黑月光每天虐我三百遍首页

战靴踩过积雪,绕到许小乔身侧。

来人用指尖拨正许小乔的脸,指腹蹭到了些许血迹。

他头盔下的声音闷沉,“许坤是你爹?”

许小乔齿间咬不住血,仓促地用手也掩不住,没有作答。

这人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片刻,“问你话。”

许小乔含着血沫,垂头答道,“嗯。”

严震见缝插针说,“是许坤的第七女,名叫许……”

这人抬臂摘掉了头盔,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

天空中盘旋的鹧鸪浪,夹着凛风落在了他的肩膀,扑起了零星的雪屑。

他把许小乔视如敝屣,那目光说不上鄙夷还是厌恶,犹如刀锋寒冽。

许小乔不认得他,却认得翼北飞骑。

许坤当初狼狈西撤,到达沪州,已是龙泉最后一道防线。

翼北飞骑从北南下,世子燕怀诚冒雪行军,三日不歇,横渡长河直驱沪州。

谁知许坤连沪州也未守住,致使翼北飞骑兵陷重围。

若非燕怀诚设有后援,决计又是一场恶战。

翼北经此一战,最恨的人,便是龙泉许氏。

此人不是燕怀诚,但他既然能够策马元都、肩带神兽,约莫便是翼北王的幼子,燕怀诚的亲弟弟,燕池镜。

严震原本有心教唆,但见着燕池镜背后的副将,寻阳,便没敢再煽风点火。

燕池镜随手把头盔扔给了寻阳,唇边一笑,适才刀锋般的目光便如冰消融,佻达轻薄的气质顿时涌现。

“严大人,久等啊。”

严震与燕池镜相视大笑,“二公子,两年不见,越发生疏了。”

燕池镜点了点胸前的铠甲,“穿着这身皮,算半个兵。”

严震说,“二公子此次救驾,路上辛苦。待见过皇上,咱们吃酒去。”

燕池镜颇为遗憾,示意严震看自己身后跟着的副将,寻阳,“这么吃酒哪能尽兴?过几日,我请你听曲。”

寻阳面无表情地对严震行礼。

严震笑应了,“那便先进宫,仪仗队还候着呢。”

两人谈笑自如,就这么一路步行入宫。

寻阳跟在后边,离开时看了眼许小乔。

边上的千羽卫心神领会,把许小乔又拖了回去。

严震目送燕池镜入了宫,待左右皆是自己人时,才晦气地啐了一口唾沫。

他原本想着这混小子平日里冒失胆大,弄死个人也顺理成章。

可怎料这草包还鬼得很,竟然轻拿轻放,一掌打过去,就这么放过了许小乔。

燕池镜进了宫,寻阳递上一方帕子,他边走边擦手。

寻阳说,“公子适才那一掌太冒险,那许氏余孽若是当场毙命,太后那边怕是不悦。”

燕池镜笑容消失,眉眼间积的都是阴沉。

他才从沙场退下,一身杀伐凶气隐藏不住,逼得带路的内宦,纷纷不敢侧耳再听。

燕池镜冷漠地说,“就是要往死里打,许扒皮让龙泉血流漂杵,黑脊流沙里的军士整整埋了半月。穆家如今要为私情保这许氏余孽,天下岂有这般如意之事。况且大哥千里救驾,经此一战,已经封无可封。我翼北尊荣登顶,早成了太后的眼中钉。”

寻阳说,“元都封赏,多半是场鸿门宴。公子,大军停驻元都百里之外,城中皆是世家耳目,此时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昭觉帝喂着鹦鹉,“阿镜到了?”

这鹦鹉养得精,跟着昭觉帝的话,张口说,“阿镜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怀诚手里端着饵料,“是该到了。”

昭觉帝逗着鹦鹉,“两年没见着他了,这小子随你爹,个头蹿得快,恐怕比你还高了。”

燕怀诚说,“个头是高了,可依旧孩子心性,在家里惹是生非。”

昭觉帝想说什么,又咳了起来。

曹德胜奉上茶,昭觉帝润了会儿嗓,便听着外边通报燕池镜到了。

“进来吧。”昭觉帝坐回椅上,“让朕瞧瞧。”

内宦小心地掀了帘子,燕池镜跨门而入。

他带着寒气跪在下边,给昭觉帝磕头请安。

昭觉帝含笑说,“好小子,穿着铠甲,气势非凡。朕听闻,前年羌游部劫袭粮道和边驿,你也大显身手,活捉了几人。”

燕池镜笑起来,“皇上抬爱,是捉了几人,皆是些杂兵。”

前年羌游部劫袭关北粮道,燕池镜率兵初战,结果被羌游蛮子打得满地找牙,还是燕怀诚给他收拾的烂摊子。

这事当年就传成了笑话,燕池镜也因此沦为众所周知的草包。

昭觉帝见他如此,越发温和地说,“你小小年纪,策马横枪已是本事。不过你大哥是我虞朝名将,想必平日里也没少指点你用兵之法。怀诚啊,朕见阿镜很知进取,你也别太严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