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目送中，16轻快地朝8号的洞口游去，被他搅乱的水流在他身后留下转瞬即逝的泡沫。

因为身旁的1号并没有到场，死蠡从刚才就有观察过和她位置相邻的两个人，3号和16号。3号是一个体格不下于杰森的男性，五官锐利，仪表堂堂，有浓密的胡须，她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叫艾丰，给他的“绰号”是癫狂者A，然而，那个人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癫狂的样子，甚至是有些过度木讷迟钝了，眼神呆滞，黯淡无光，仿佛身体里的灵魂已经被抽离了一样，死蠡怀疑他可能患有精神疾病。

不过，死蠡更感兴趣的还是这次突然做出行动的16号。16号是所有人中体型最小的，从那张稚嫩的脸庞来判断，大概最多12岁。他的穿着是有些复古的欧式贵族装束，那件衬衫，用死蠡的话说，是那种有“口水巾”的衬衫。死蠡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学名叫克拉巴特，但她可以看得出那一身衣服的价值不菲，16号恐怕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就在刚才9演讲时，他旁边的15号害怕得大呼小叫，而他却只是咬紧牙关沉默地消化这一切，对比之下，可以说他拥有远超他年龄的心理素质。

人们远远地注视着16停在8号的洞口，单膝跪地地蹲下，或许是和8号交流了些什么，他手上比划着一些动作。过去很短的时间后，16拉着8的手离开了洞口，慢慢游向大厅中央。等到他们落地时，人们才得以看清8的真面目，8是一个比16还小的小女孩，只穿着单薄的白色衣物，没有鞋子，裸露出的手臂和脸上有许多骇人的伤疤，死蠡只能想到一种解释，她经历过长期非人的虐待。

“她是个聋哑人。”16向其他人说，他牵着8覆盖着大片化学试剂腐蚀痕迹的左手，领着8到了她的位置。16看了一眼上面的标注，又开口代8向其他人介绍道：

“她叫金?简妮，编号是8，给她的绰号是‘小女孩’。”

说完，16拉开8的椅子，引导她坐了下来，自己则走回了16的位置。

“果然是哪家的少爷吗，小小年纪举手投足间就尽显绅士风度。”死蠡心想。

反倒是一群大人，一遇到事就害怕得腿软，最后还得靠一个小孩子发现那个小女孩并把她救下来，真是可笑啊。如果一直没人去把那个聋哑人小女孩带下来，恐怕……

死蠡在沉思着，忽然察觉到某处传来的视线，死蠡回过神来，9正以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死蠡立刻反应过来，对9说：“那个小女孩是8号，名字叫金?简妮，她是个聋哑人。（英文）”

9朝死蠡点了点头，转向身旁的小女孩，轻轻拍了拍她。

小女孩看向9，似乎有点害怕这个小丑打扮的男人，但又有点好奇。

9用手比划了一些动作，小女孩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会手语。”所有人，即使看不懂9要表达的意思，但都得到了相同的猜想。

“那么，我们继续吧，由我先开始。”9开始一边说话一边给8比划手语，“我是9号，我的名字叫何塞?丹尼尔，我是一名墨西哥人。幕后黑手给我的绰号是小丑，我以前在一家马戏团工作，担任小丑。我能记起的最后一件事是早上起来准备去喂食马戏团的狮子。”

确实如死蠡先前所想的，小丑是一个拉美人。然而，一个墨西哥马戏团的小丑，同时精通英语、手语，再加上他的母语西班牙语，这着实不能不令人在意。死蠡在心里默默为小丑标上了疑点，但是，就她个人而言，她能从小丑的话里感觉到真诚。

小丑说完，朝身旁的10号女性点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