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后悔谁是孙子!”我也倔强的说。
牛大壮从怀里掏出一张文书拍在桌案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可怨不得我了。现在我宣布,把陈龙押往地国第十八监牢,永远不得释放!过来,签字画押!”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先是一片沉寂,接着大门口我那些老祖先们又都哭开了,其他看热闹的人都在低声议论着,大殿内外嗡嗡声一片。
我正不知所措呢,马有面走到牛大壮身边说:“小牛,你不能这样啊。再怎么说他也没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你不能这么绝情啊!看在咱哥俩多年交情的份上,你给老哥个面子行不?晚上让你嫂子给你擀面条吃。”
牛大壮摇摇头,马有面甩袖而去。就连判官也对我摇头,示意我不要签字画押。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当着这么多人口出狂言,怎能出尔反尔,要不岂不让人耻笑。
我快步走上前,拿起毛笔在文书上写了我的大名,又在印泥盒里沾下手指在文书上按了一个手印。
“不要画押!”
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断喝,我转头一看,是白小常和黑大常赶来了,喊话的正是白小常。
他俩快步走到桌案前,黑大常拿起文书看看,又放下,甩着手说:“哎呀哎呀,小牛啊,这是怎么话说的?你看看你,什么事也不能做绝不是?今天也巧了,上面派我和你小常姐去外地办点事,我们在路上就听说这事,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你就不能给人家个机会?啊?”
牛大壮仰着头,铁青着脸不说话。
白小常瞪着我说:“陈龙,你年龄也不小了,你没脑子啊?你怎么这么意气用事,让你签你就签,你这把自己的一生都毁了,你知道吧?”
“不就是坐牢嘛,判官先前已经判我十年了,在哪坐牢不一样,我能怕他?”
“不可理喻!”白小常气的一跺脚,不理我了。
这时大殿外一阵躁动,人们纷纷让开。
我转脸一看,大院里已经过来一辆木笼囚车,一个衙役正牵着拉囚车的马调头。
几百个身穿黑色铠甲手握刀枪的侍卫分作两排,咵咵咵的跑步进入大院,接着立正,转身,在囚车两边站住,从大殿门口一直站到大门外面。
院门外,十来个衙役扛着铜锣,抬着长号,举着大旗,已经准备就绪。
我心里一惊,这不会是为我准备的吧?这阵势也太瘆人了!
黑大常看看外面,回过头来说:“小牛,要不再等等?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求上面,看看这事能不能缓缓,怎样?”
马有面也说:“我也去。”
牛大壮抖抖手里的文书,不屑地说:“你们也看到了,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了。来呀,把陈龙押上囚车,解往第十八监牢!”
到了此时,我有些害怕了,心里也快开始怨恨自己--都这个年龄了,还那么冲动,还那么没脑子,做事只图一时痛快,不计后果,这下好了,事情闹大了,没法收场了。转念一想,自己前半生活得这么失败,后半生又如此,看样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也许这就是命吧。
我转头看看白小常,她气的脸色通红,杏眼圆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被押上囚车,身子站在木笼里,头露在外面,双手绑在木棍上,几乎动弹不得。
有衙役牵来几匹马,牛大壮、马有面、沈攀、黑大常、白小常各自骑了一匹,走在囚车前面,最前面则是扛着旗子,鸣锣开道的衙役。囚车两边各站一队侍卫,后面还有一个侍卫方队压阵。
牛大壮看看准备齐备,大喝一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