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村,位于吕安城南郊外,与大庆国交界,因村南边有一片桃林而得名。村东边群山万壑,深林野茂,北边是邻村白鹭洲,西边有一条小溪由南往北。群山与小溪显合围之势,将桃源村与外界分割开来,宛如将凡尘隔绝在外。
白鹭洲,位于吕安城南郊外,位于桃源村北边四里处。东面是崇山峻岭,幽谷秘境,北边邻村姚家村,西北边邻村李家村,西边邻村撵牛洲,西南边邻村白石村。一支名为“笃江”的江流由北往南,将五村一分为二,东岸为白鹭洲与姚家村两村,北岸为李家村和撵牛洲以及白石村三村。笃江并不宽,最宽的地方才八十余米,最窄的地方只有四十余米,江水平稳且常年不竭。
四月十三早,齐家的大床上,齐穹本来想悄悄起床,谁知道被双儿的大腿死死压住……
故事还要说回昨天晚上,齐穹捣鼓完手中的工作,本想钻进帐篷里睡觉,却被双儿一把抓住。
“夫君,咱们一起睡吧!”双儿眨巴着眼睛,露出可爱的笑容,又补充一句:“夫君长期睡帐篷对身体不好呢。”
齐穹有种不好的预感,想了想白天村里的嫂嫂围着双儿问这问那,肯定是问起来造小孩的事情了。
“娘子没事,夫君睡这里挺舒服的。”齐穹额头流出豆大的汗珠,双儿听后有点落寞,眼睛水汪汪的,泪水在眼眶里面不停地打转,她以为齐穹不喜欢自己。
“好吧,好吧!”齐穹见不得小绵羊般的双儿,握住双儿的小手心一起坐在床边。
“咱们睡吧!”齐穹还是第一次和女孩子睡觉,难免紧张。“嗯”双儿只是嗯了一声,齐穹心想:“只嗯一声是什么意思啊?我该进行哪一步?”
两人默默躺下,齐穹刻意将身体往外挪,甚至挪至大床边缘,整个身体呈半浮空状态。双儿躺在大床里边,规规矩矩,双脚并拢双手叠在肚子上,眼睛没有闭上。
“夫君,双儿听吴婶婶说,夫妻要睡在一起才会有小孩。”双儿也不敢大声,因为她从刚才齐穹拒绝她开始,一直以为齐穹不喜欢自己。
“……也算是吧!”齐穹本来想逗逗她,又转念一想:“原来小丫头还不知道人事,以为睡在一起就是造小孩。”
“哇哇哇,夫君是不是不喜欢双儿!”想不到双儿竟哇哇大哭起来,齐穹顿时不知所措,只好一把抱住双儿:“不是的,不是的,夫君最喜欢双儿了!”齐穹说的很认真,他的确发自内心的。
“但是,我怕我某天突然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怕我会穿越回去。”齐穹无助地叹气,接着说:“到时如果只留下双儿在这里,那该怎么办?”
“不怕的,双儿一直陪着夫君,穿越我们就一起穿!”双儿紧紧抱住齐穹,生怕他在这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双儿的坚决给了齐穹不少勇气,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对双儿好。
说回早晨,吃过早饭,双儿屁颠屁颠小跑出去。齐穹远远看着小丫头跑到村口大树下,几位婶嫂早已在等候。
“臭丫头,肯定跑去告诉婶嫂造小孩的事了。”齐穹挨着门板双手在胸前交叉抱肘,一脸慈母笑。
“丫头还以为我们昨晚行了夫妻之事,其实只是抱在一起,睡了一觉罢了。”齐穹转身收拾行囊,准备去隔壁白鹭洲一趟。
齐穹背着包袱出门刚好被杨业看见了,他招呼齐穹过去问道:“穹哥儿,你要去作甚?”
“见过杨大伯。”齐穹拱了拱手,然后解释道:“我想去隔壁白鹭洲瞧瞧,看能不能佃来些田地。”
杨业一听就不乐意了:“干甚要去佃田?佃田要交佃租,还要纳粮,老夫痛恨狗乾,发誓不纳一粒粮。”
因为桃源村村民都是逃户,耕耘都不需要佃租,更不需要纳粮。逃户分落吕安县各个山头,占山为王,一呼百应,跟土匪差不多,只是逃户不会去打劫,官府便不管他们。
“杨大伯,我明年需要更多的田地种植我家乡的作物,山上能开垦的地方都开垦了,实在是没办法。”齐穹皱皱眉头,一副难为的表情。
由于刚刚杨业的声音有点大,把附近的村民都吸引过来围观,听到齐穹所说的话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这些作物整个中原姑且只有我有,一旦推出必然撼动天地,赚到银两就把村里的泥草房,换成青砖大瓦房,再为每个兄弟娶上媳妇!”齐穹见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趁机发表了激昂的演讲。
“好,好,好!”在场众人都拍烂手掌,尤其是几位未婚的青年。
杨业见势头不对,只好同意:“好好,老夫不是为了纳粮,是为了儿子讨上媳妇。”杨天在一旁正起哄呢,就被老爹摆了出来。
“爹,我这么帅,随便都能讨上媳妇啦,是你想纳个小妾吧!”杨天把老爹的心底话说了出来。
“臭小子别乱说!”杨业涨红了老脸。“好你个杨老头!”杨大娘拿着洗衣棍冲过来,一把揪住杨业的耳朵,这一幕把众人都逗乐了:“哈哈哈~”
贵叔驾着牛车,把齐穹一行六人拉到白鹭洲村口,一行六人分别为齐穹双儿夫妻两人,杨天,王大奎,吴二子,还带来对地质土壤比较熟悉的王大叔。
齐穹率先下车,吩咐贵叔在此等候,再吩咐王大奎和吴二子到村里巡视一圈,最后吩咐王大叔去视察田地,自己便和双儿杨天进村问候村长。
齐穹见到村长便将来意告之,村长摸摸下巴絮长的胡子说道:“老朽也不能做主,公子如果真的有意,便去县城寻找公孙家,公孙家乃白鹭洲东家。”
“多谢村长!”齐穹拱拱手,再示意双儿,双儿知道齐穹的意思,便从包袱里拿出三条鱼干:“村长伯伯,初次见面不成敬意。”
“呵呵呵,老朽无功不受禄。”村长此时已经笑的合不拢嘴,想伸手去接又不好意思。这年头鱼干可是上等货,平头百姓一年都吃不了几顿肉,想吃鱼更是痴心妄想。
最后,村长在几次推托后,欣然地收下了三条鱼干。
两刻后,齐穹双儿和杨天在村口等待着其余人归来,王大奎和王大叔从东边回来,吴二子从西边回来。
“怎么样?”齐穹问道,吴二子将他所见一一道来:“穹哥儿,俺看这村有50户,青壮年居多,可能有二百多人。”
王大叔也把他看到的情况说出来:“穹哥儿,这里地势低,旁边就是笃江,一旦有涝绝对水淹。”
“哦,地质怎么样?”齐穹听了又问,王大叔分析道:“地质以沙泥居多,肥沃是肥沃,种庄稼收成肯定不好。”
“嗯嗯,我了解,大郎二子下午再陪同我进城一趟。”齐穹说完招招手叫贵叔驾车过来。
未时六刻,齐穹和双儿,杨天,吴二子一行人坐着牛车来到了吕安城,齐穹这次带队直奔公孙家。路上问了很多路人,才找到了公孙府,上前询问守门家丁,家丁表示家主不在,叫他们去布店找公孙二公子。
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公孙家的布店,牌匾写着“公孙绸缎”。
“布……”齐穹呆呆地看着招牌入神,被双儿摇了摇才回过神来。
“夫君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双儿摸着齐穹额头。
“谢谢双儿关心,夫君没有不舒服。”齐穹眯着笑眼向双儿道谢。齐穹早有预算入手布匹行业,因此对公孙家的布匹生意很感兴趣:“公孙家是做布匹生意的吗?”
“是的,而且公孙家的布匹闻名全州,很多外县的客商都来采购。”杨天告诉齐穹。
“不管了,先进去。”齐穹摆了摆手,大伙跟着他进去了。
“客官,要买布吗?”店伙计见众人进来便问道,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齐穹直接开门见山说:“我们前来是为了求见你家东家。”
“哦?所为何事?”伙计不解,齐穹拱手行礼:“我们有桩生意想和东家谈谈。”
“贵客有何生意可谈?”这时公孙二公子正好在偏厅出来,陪同他出来的还有一位颇有妖艳的娇媚少女。
娇媚少女身穿红衣,肩披白纱,一缕淡黄色长裙刚好遮住鞋,姣姣面容,红唇柳眉,头戴宝钗,身边还跟着一名丫鬟,一看派头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见过二公子,见过三娘子!”伙计见来人连忙鞠躬行礼,伙计鞠躬的头没有抬起:“二公子,这位客官说有桩生意与你商谈。”
“好,你去干活吧!”公孙二公子挥挥手示意伙计离开,然后招呼齐穹众人进偏厅:“贵客,可否愿意随我进偏厅畅谈。”
公孙二公子领众人进门,公孙三娘子后退两步示意众人先行,齐穹在三娘子面前经过时,恰好和三娘子四目相对,三娘子客气地行了个万福礼,双儿见状顿时醋意上头。
“敢问贵客称呼?”二公子坐到正座,先问起齐穹,齐穹坐偏座回话:“在下姓齐名穹。”三娘子坐二公子旁边,其余人就站着。
“哦,原来是齐公子,久仰久仰,我早已听闻齐公子造的白纸就是极品中的极品!”三公子早已听闻齐穹的名号,清雅书斋的刘掌柜为了白纸能大卖,恨不得把这位姓齐的人物吹到天上去。
“哪里,哪里。”齐穹也没想到,他自己还特意搞保密呢,清雅书斋反而把他名号传到大江南北,“怪不得只能排九流。”齐穹暗暗骂了一句。
一番交谈后,齐穹将想要佃租白鹭洲一事,咨询了二公子一遍。二公子听后犹豫一下,扭转头看看三娘子,然后才对齐穹说:“齐公子,白鹭洲是家父允于我家三妹的嫁妆,此事你直接问她更好。”
齐穹这时才注意到,坐在二公子旁的三娘子正对他妩媚一笑,他便向三娘子拱拱手:“请问三娘子意见如何?”
三娘子保持着笑容,温声说道:“没甚意见,见齐公子一表人才,奴家愿意便宜佃于公子。”三娘子说话的声音甜甜糯糯的。
“佃田还要看样子么?”双儿在杨天后面轻声喃喃。
三娘子似乎注意到双儿,“请问这位天仙般的姐姐是?”三娘子起身走近,双儿本来胆子就小,以为刚才自己说错了话,立马低头往齐穹身后靠。
“是在下内人。”齐穹为双儿解围。
“哦,哦,如此美人,齐公子真是有福气!”三娘子已经走到双儿跟前,伸出右手,用纤纤细指轻轻提起她的下巴。本来就比双儿高半颗脑袋的三娘子,强烈的压迫感使得双儿不知所措。
“果真是美人儿,若奴家也这般美貌,可否也作为齐公子娘子?”三娘子轻佻的语言暗示满满,就看齐穹如何接招。
只见齐穹淡定一说:“三娘子若是双儿我便娶之!”齐穹完美化解了这狐媚少女的攻势。
“芸儿莫癫!”二公子呵斥着三娘子。
“嘻嘻嘻,奴家只是跟齐公子玩笑罢了,莫当真。”三娘子妩媚地走回座位坐下。
最后经过商谈,齐穹以每年1000文租金,成功租下了白鹭洲。
回程时,公孙二公子前来送别齐穹:“齐公子,小妹失礼了,你莫怪。”
齐穹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在蹦腾,心想:“你三妹也太野了吧?第一次见面就当着别人夫君的面,调戏别人娘子。”
但他明面上只是微微一笑“没事没事”,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
“家妹幼时贪玩,到池边捞莲花,不慎堕水,家母为救她奋不顾身跳下池塘,最终家妹得救,家母则与世长辞,”二公子一边陪同齐穹行走一边叙述三娘子的悲惨过往,“家父整日打理生意,又无法照料家妹,使得家妹自幼争强好胜。”
二公子说着就停下了脚步,他看已到了坐牛车的地方,便作揖向齐穹道别:“齐公子,往事不多言,总之请公子海涵。公孙某便送到这里了,请回吧!”
齐穹向他回一礼:“公孙兄也请回吧!”之后一行人上了贵叔驾的牛车,往桃源村方向驶去。
“三娘子是不是对穹哥儿有意思?”吴二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别别别”齐穹连忙捂住二子的嘴,并扭头看看双儿。
双儿醋意大发,明明坐在齐穹隔壁硬是把小脑袋瓜扭到老远,小嘴嘟嘟鼓起两边腮帮,双手交叉叠在胸前互抱着上臂,一副哄不好的架势。
众目睽睽下齐穹又不敢用温柔攻势,只好轻咳两声“咳咳”,然后再为自己辩解:“公孙家三娘子只是争强好胜,见我家双儿美貌如花,故意上前挑衅而已。”
双儿听到齐穹的话,把头转了回来,眨巴着眼睛看着齐穹,但就是不作声,小嘴依然嘟嘟着。齐穹当然不敢指望几句花言巧语,就能把双儿哄好,只是希望能缓解一下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