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隆街,回春堂。
低头看向手里灰青色的小令牌,殷不悔眸光冰冷的吓人。
这块令牌是被殷展鸿死死攥在手中的,他费了不少功夫方才将之取出。
令牌他见过,是殷展鸿入职库丁后的身份令牌。
只是他从未细看过令牌上写的什么。
“千牛卫!”
看着令牌上凸起的三个大字,殷不悔双拳用力一握。
昨夜苏醒之后,他便知道了孟宇的爹曾来找过自己的麻烦。
而他正是千牛卫的大司马。
所以不想也知,殷展鸿伤成这样,定是那厮故意在报复。
“大夫,我小弟怎么样?”
在小小藤床边站了许久,殷不悔转身,一张脸阴沉的几欲能滴出水来。
“卸开的四肢我给接上了,没有伤及根本,将养一段时间也就无碍了。只是专攻他脏腑的那人…下手有些狠,你小弟六腑受创不轻,怕是…”
白发老者轻摇了摇头,神色很是凝重。
“会落下后遗症?”殷不悔眼中闪过疼惜之色。
“如果用些人参、灵芝之类的进补之药,应该还能恢复过来。”
老者转身,将沾有血渍的双手浸于铜盆之中,不忍去看殷不悔面色。
他的话听似是给予了希望,可他却是清楚,寻常百姓家,哪里用的起人参、灵芝这样的名贵药物。
所以,这个希望等同于没有。
“我知道了,谢谢大夫。”
与老者想的不同,殷不悔在听到殷展鸿还有痊愈的可能后,却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冲着老人抱了抱拳,说道:“劳烦老先生再照看我小弟一会,我去寻人将他抬回去。”
“无妨,他刚经历了续骨,暂时不移动对他恢复反而大有裨益。你去吧,不必着急。”
“谢老先生!”又是抱了抱拳,殷不悔抬脚向医馆外走去。
……
皇长子府。
今日没有出行安排的长妤公主,过了午后方才穿着男装从密道回到这边。
虽然府中的婢女、下人早已习惯了见不到主人的日子,但每天还是得露露脸的,否则就该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有事?”
女扮男装的长妤刚从密道走出,一道身影便是出现殿中。
瞥了眼印在屏风上的模糊身影。长妤挽着发髻,淡淡问道。
“回殿下,孟德海今日突然来了场全军大比。”
“怎么了?”
挽好发髻,长妤伸手抹向面颊,声音平淡。
“这场大比甚是奇怪,就连库丁都被强制上场了。”
“那又怎样?”
长妤看着面前的铜镜微蹙了蹙眉。
“殿下…”
微微犹豫了片刻,扈从这才说道:
“回殿下,当时有一个小库丁明显被刻意针对,属下觉得奇怪,就查了查,结果…”
“不要吞吞吐吐的!”
扭头很是不悦的瞪了屏风方向一眼,长妤轻喝了一声。
闻言扈从依旧有些踌躇,好片刻后方才回道:
“回殿下,那被针对的小库丁是殷不悔的家弟。而他在校场上被接连挑战,已致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