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抗日战争时期的事了。我外公夏侯永盛本来任北京故宫博物院的院长后来就被德川家毅抓了去。”
“日本人是不是要迫害你外公?”
什么“中日亲善’,想找一些象我相父“不,当时日本人想鼓吹那样的知名人士为他们更歹毒的办法,他们把外公关起来,给他一种含有烈性独品的香烟,使他上瘾,迫使他屈服。”
“你外公屈服了?”
梁青摇了摇头,“别人说他屈服了,而实际上没有,外公虽然给日本人当了文物局的局长,但是他时刻刻都没有忘记保护故宫博物院文物的职责。”
“你外公既然染上了毒瘾,就只能受制于日本人,他又怎么履行他的什么职责呢?””
梁青青冷笑一声:“独品只能对付那些没有骨气的人,怎么对付得了外公呢!后来我外公凭着顽强的毅力,戒掉了毒瘾。”
石仲德望着梁青青,想到她的沉着与坚毅,由此推断,她应该是继承了她外公的品质,不由得心中产生敬仰之情。梁青青继续说道:“当时日本特务德川家毅对故宫中的文物虎视眈眈,对文物的整理和向日本运输的准备工作都由他全权指挥。我外公想:要阻止这场浩劫,必须要控制德川家毅,于是就苦心绘制了这幅‘琅琊佳人图’。”
石仲德由衷地赞道:“你外公真是奇才,能把‘琅琊佳人图’画的这么好。
“不,他画得倒很一般,但是他从德川家毅给他的香烟中提取出了独品,并把独品浸在了画中。”
石仲德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当人欣赏这幅画时,会嗅到独品的气息,从而产生一.种美妙的幻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画得太好了呢!并且越看越上瘾。”
梁青青的声音不高,可在石仲德的心中却不亚于晴天霹雳,他的表情木然,他已看不到梁青青,也看不到“琅琊佳人图”,他只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巨大的旋涡中,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他还能说话,但像是喃喃自语,“难怪我模仿‘琅琊佳人图’,只能模仿笔画,不能模仿神韵,原来这神韵,竟然是独品在起作用。”
“外公使巧计,使德川家毅得到了‘琅琊佳人图’。那德川家毅欣喜若狂,他无法抗拒‘琅琊佳人图’的魅力,想占为己有。我外公趁机以言词相威,暗示德川家毅如果他想运走故宫中的文物,外公就去告发他。”
‘他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德川家毅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琅琊佳人图’,于是他就把运走文物的计划停了下来。”
石仲德木然地感叹着:“是呀,没有人会放弃‘琅琊佳人图’,他的计策太毒了。”
梁青青反驳道:“难道他做得不对吗?对待恶毒的人就得用更恶毒的计策”
“对!那故宫里的文物堆积如山,每一件都价非等闲,外公做了这么一件大事,真叫人肃然起敬的。
“我外公那一身浩然正气,让世人敬仰。他在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找到‘琅琊佳人图’,并且烧掉,免得毒害别人。”梁青青回忆着从前那段苦难的日子,她一边诉说,石仲德似乎已从木然中清醒过来。“琅琊佳人图”,看似美丽,却是束缚自己思想、迷惑自己意志的恶魔。石仲德感到身边的一切不再旋转,他又看到了他面前的“琅琊佳人图”,那画面上的美女又在施展着曾经征服过他的妖艳。而这次,石仲德没有被陶醉,而是感到了耻辱,他终于明白了是什么使得那幅画具有那么神奇的魅力,这让他苦苦探求的秘密虽然揭开了,却让他的内心蒙受着巨大的打击,“青青,我为了振兴国画,曾付出了多少的心血,我参加黄皮肤协会,我与洋画协会斗,我弄钱办国画展...”“你觉得受骗了?”
“对!你知道我为什么对国画那样狂热,那样执着,都是‘琅琊佳人图’在迷惑着我的眼睛,让我疯狂,我把全部的理想都凝往在国画上,我要让国画的魅力倾倒世界,多么天真、多么可笑,这幅画竟然是个骗局。”石仲德说看说者,忽然哈胎大突起来。他是在朝笑,嘲笑自己,明笑与自己命运相同的心青年的热帽为什么总被邪思利用。水远在历史中的藏有任不无知的角色;他也嘲笑这个艺术殿堂,国画洋画,似乎已不只是两种画派,而代表了两种人生的态度,两种互不相容的势力。而在这不见血腥却你死我活、不见硝烟却喊杀阵天的激烈纷争中,谁是公正的裁决呢?梁青青像是很明白石仲德的心思,“是呀!‘琅琊佳人图’并不美,却能迷惑人。可是一旦你从迷惑中清醒,就会比别人看得更透,理解得更深。”
石仲德点了点头,“也许一个没有发展的艺术终究是要走向灭亡的,我对从前的所作所为曾自命清高,现在看来却很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