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报名马拉松的那个月,也是在十二月份,这是继八月份后未中签的第二次报名,我想这回总要中签了吧,我都跨省了,跋山涉水只为跑个步而已嘛。
在报名的一周后,恰巧的收到了于思凡的问候,他所在的城市刚好就是我跑马拉松的地方,能见见故人似乎也不错。那天,我们聊了许多,时隔多年,不曾联系过的人,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倘若不论我们每个人在岁月的长河中,经历了怎样的世间冷暖,却还能初心依旧,我想,这就是最棒的事情。借用形容朴树的那句话放到这里:愿我们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后面的两个月里,等中签,生活依然在持续,日复一日,也不觉得乏味,偶尔看看综艺节目,又或者翻翻书本,一天也就过去了。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晚上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一早醒来,拉开窗帘,窗外的世界换了一个颜色,白雪把所有事物都包围了起来,雪白无暇的世界,几个孩子在堆着雪人,路上没几个行人,都是玩雪的人。雪花还在飘洒着,如鹅毛般,我穿上了长长的羽绒服,然后戴着帽子,围巾,手套,穿了双厚厚的雪地靴,出门。尽管这样,我还是觉得冷。双脚冷冰冰的,麻木了一般,走过每个路口都有一个雪人,模样都不一样,有的长着长长的鼻子,用一根胡萝卜做的,有的头顶盖着一片生菜,上面还装雪刚落下的雪花呢。
一起同行去上班的同事,她拉着我和她坐一个车,车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没有一点儿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她的小女儿咿咿呀呀的哭声,下车前,王晶和女儿叮嘱着,要听奶奶的话,乖乖的在家玩,然后我两一起去上班了,握着方向盘的男人依然无动于衷,头也没抬一下,我们下了车,往门口走去。
第二天雪化了,他们说要在室内打羽毛球,下午三点开始,于悦从中午就上窜下跳的楼上楼下跑个不停,一会儿看看场地有没有拉好线,一会儿又看看有几个人一起玩,到了两点也没有一点儿动静,她有点忍不住了,嘴里念叨着要回家睡觉了,一边裹着她的围巾。这个时候,旁边的王晶打电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带着哭腔一边哭着一边在电话里大声的说着话,电话那头应该是她的老公,昨天开车的那个男人。我两灰溜溜地跑到楼下,看看羽毛球现场,丝毫还没有准备开始的迹象,于是我俩只好回了家,她继续睡大觉,我便喝茶看书。
直到春节的到来,大家陆陆续续地准备放假,这是欢喜的时刻,却也是我们几个悲伤的时刻,我们的工作在收尾的这几天异常忙碌,前一天下着稀里哗啦的大雨,空气中满是冷冰冰的气息,好不容易今日天阴了下来,从八点半上班的那一刻开始,手忙脚乱的工作便停不下来了,满办公桌的A4纸飘散在各个角落,工作群里铺天盖地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我们楼上楼下来来回回的跑着,一会儿处理这个事情,转身那个又叫你去帮忙,坐在小门边上的邓宏,他的脑袋都看不到了,冲锋衣上的帽子直接把脑袋包的严严实实的,手里握着一个塑料水杯,这是他的暖手宝,我经常给他换热水,只要我往那个门去了。到了下午三点半,朋友还在催促我去参加他的婚礼,要我去吃个晚饭,我才想起来自己午饭都没吃,于是和于悦一起泡了一碗干拌面,味道好极了,手里还端着面,在外面的水泥地上走着,还不算冷,似乎有点儿阳光了,周围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经过,想来应该是都放假了。我们走了一会儿,回到楼上把东西整理了一下,简单做了个卫生,趁着天刚刚黑了下来,我们一起回了家。
终于迎来了我的假期,第二天便是过大年,我很不情愿的同意了要回老家,才刚放假连个懒觉都睡不上就得又起个大早,还好先去超市采购了些东西,回家后我便在院子里把我的躺椅铺了起来,然后小桌子一摆,一边泡着茶水,一边晒晒太阳。往年一回了老家,必定要去找我那两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这次也不知什么缘故,宁愿多看会儿书,也不愿再去走动。这会儿正看到了“查理在父母的安排下娶了一个每年有一千二百法郎收入的寡妇-杜比克夫人做妻子,她已四十五岁了,又老又丑,柴一样干,像春季发芽一样一脸疙瘩。查理满以为结过婚,环境改善,他就自由了。”
爸爸打断了接下来的内容,他要我挪个位置,只见他在院子里摆着鞭炮,我立马站了起来,把我的座位三两下就给转移了阵地,太阳已经落山了,寒意渐渐袭来,我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妈妈正在炉子上烧菜,她可真是厉害,上午到老家的时候还是百废待兴的样子,这会子烟火气息就如此浓厚了,白色的瓷砖桌子上已经摆放着好几道菜,她一边翻炒着锅里的烧鸡,背对着我,“可以把菜端到客厅去了,准备吃饭了。”我说好的,然后一手端着一盘菜,走到客厅,那张原木色的长方形桌子,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长着一条一条黑色的划痕,爸爸下午的时候用水冲洗了好几遍,依然如此,我把碗筷摆好,还有饮料,我基本不喝,太冷了。这个时候,就该放鞭炮了。一边吃着晚饭,周围断断续续地鞭炮声此起彼伏,轰隆隆的,门口的那条马路上总是有路人经过,打照面的时候都会笑着和对方说新年好,我也把这句话变成了口头禅,走到哪碰到谁都说这么一句话。吃过饭后就该放烟花了,小时候我最喜欢的一件事情,爸爸一直保留着这个传统习俗,可是长大后我就再也没放过烟花了,甚至连看都不愿意了,烟花易冷啊,终究是留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