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玛坐在他身边,用勺子将陶碗里的酥油茶喂到他口中,不时为他擦去嘴角的残茶。
“醒了?”灼玛给他垫高了枕头,又继续投喂酥油茶。
“我……我这是怎么了?”心岚气息微弱,他不知道天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你可知道我们璋族侍奉什么神祇?”灼玛并未直接回答心岚的问题。
易心岚来到这里,便发现了许多神祇塑像,有头戴莲花冠、三头六臂的,有浑身漆黑、面目狰狞的,还有温柔可亲、体态圆满的,各种形态的都有,应该不是只崇拜一个神祇。
然而,他错了。
“我们璋族只侍奉一个神祇,那就是霁惺古神。”灼玛似乎看出了心岚的疑惑,“霁惺古神有不同的化身,或美或丑,或欢喜或忿怒,但都是古神一尊化现。”
“霁惺古神?”心岚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神,就连最古老的传说里也没有此神的半点信息。
“我们璋族受到古神庇佑,这颗天珠就是古神所赐,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够包藏万象、容纳乾坤,还能趋吉避凶、化险为夷。”灼玛说到这里停顿了半晌,过了会儿又说,“贵客与天珠很有缘份,竟然能让它产生共鸣……看来贵客来此的目的确实是寄存东西。”
心岚奇怪道:“这话怎么说?”
“贵客将自己的东西寄存到了天珠内,这等殊胜因缘,举世难有!”
易心岚这才明白,那天珠应该是从他体内“抽取”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呢?
“寄存天珠里的是什么?”心岚忍不住询问。
然而灼玛却摇摇头说:“雾里看花,雪中观山,不见真相。”
易心岚歪着头,身体深陷毛毯中,他的眼前是“雾”,是“雪”,心中更加迷惑了。
“人生于世,不知来历,不知归途,苟且当下,到底有什么意义?”
听了心岚的话,灼玛笑道:“我们族人从来不谈论意义,因为我们就活在意义中,霁惺古神给予我们最大的力量!”
“霁惺古神……他到底是怎样的神?”易心岚很好奇,这个所谓的古神有着怎样的神力,能让一个高山雪域的民族如此崇拜。
“至高无上!”灼玛的眼睛里闪烁着神圣的光,“贝夏雪山是这个世界的最高峰,而在贝夏雪山之上的,只有古神!”
这时,阿陆走进南无阁的内间,手中捧着一朵硕大的雪莲,洁白晶莹。
“阿哥,你别多想,安心留在这里养好身体!”阿陆将雪莲交给灼玛,“阿妈,快给他服下吧!”
灼玛白了阿陆一眼,随即接过雪莲,将那白色花瓣都扯了下来,揉碎成泥,塞进心岚的嘴里。
“这是贝夏山麓的雪莲,也是古神的恩赐,能够养伤续命,颇有神效。”灼玛一边解释,一边向阿陆使眼色,让她出去,但阿陆假装没有看见,还故意在心岚身边坐下。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贝夏雪山,那里的景色可美了!”阿陆笑嘻嘻地看着心岚,眼底仿佛有一泓雪山泉水,清澈无比,透出神性。
心岚的心变得温暖,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力量,也不知是雪莲的作用,还是阿陆的影响。
“没有头发可不好!”阿陆摸了摸心岚的光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雪白的帽子,给心岚戴上,“我做的雪狐帽,可暖和了!”
心岚笑了笑,或许阿陆就是他留在这里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