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潇笑道：“我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不行的话还有学生愿意跟我学吗？”

最终张彦只能带着满身橘味去了游泳馆。

林溪穿着泳装出来时，张彦感觉流出来的鼻血都是酸的。

然后又情不自禁打了一个酸嗝。

“听方梦说你去学哑剧了？”

“消息这么快的吗？”

“你为啥突然去学哑剧？”

“想写一篇关于哑剧的小说来着。”

“又要准备写新小说了？”林溪格外意外。这个张彦还真的按照一周一篇小说的节奏来啊，这人的灵感就不会理解嘛，自己写短篇小说时，比写长篇还痛苦，每一个灵感都来之不易。可是张彦却能源源不断地写下去。

人比人气死人啊。

林溪不理张彦，一下子扎进水里，像是美人鱼一样游开了去。

张彦现在只敢在浅水区游游。游几圈又站在那里缓解下，顺便看看林溪的好身材。

唔，不能再看了，穿的泳裤太显了，张彦赶紧钻进水里。

游着游着，张彦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游泳上，然后头脑开始放空，不染一物。

他的脑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回想今天下午闭着眼睛吃橘子的的事情，拿橘子的手感，剥橘子的触感，闻橘子的嗅觉，吃橘子的味觉，各种感觉在自己的脑海里纤毫毕现起来。

在吃橘子的时候，这些细微的感觉怎么都无法体会，却在游泳时，这些感觉不断地具象起来。

张彦发现他在游泳时，思维会陷入一种“空”的状态，正是在这种“空”的状态中，许多事情反而想得更加明白。

忽然一阵灵感突然从他的脑海里闪过。与其费尽力气去记住吃橘子的情景，不如忘掉自己手里没有橘子这个事情。

主要不知道自己手里没有橘子的话，那不就意味着自己就会认为自己真实地在吃橘子吗？

之前一直在努力让自己记住，空空如也的空气中有一颗橘子，正是误入歧途了。

这灵光突闪的一下，让张彦兴奋异常，他赶紧游上岸。坐在椅子上就开始练习。

这次，他要做的就是忘掉自己手里没有橘子这个事情。

张彦伸出手，抓住了那个不存在的橘子，然后剥开不存在的橘子，取出一瓣胖乎乎的橘瓣，拈干净橘络，然后放进嘴里，慢慢吃掉，然后满足地露出一个表情。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

旁边的人都被张彦莫名其妙的表演看愣了，一开始他们以一副这个是什么二百五的表情看着张彦，但随着表演的深入，那寂静无声的举动越来越像是一个黑洞，将所有人的情绪都拉了进去，所有人都沉浸在张彦的表演之中，一种恍惚感从他们的心头直线升起。

林溪自然也在这群人中间。他一开始看到张彦的表演还有些生疏，有些刻意，但随着第二遍第三遍，张彦的表演越来越自然，越来越没有表演痕迹。

他真的在吃橘子，吃只要他看得到而别人都看不到的橘子，这瓣橘子很甜，这瓣橘子很酸，这瓣橘子个头很大，汁水肯定很多，这瓣橘子肯定干瘦，没什么滋味……所有的一切，都能从张彦的动作，表情上分辨得出来。

最后，大家似乎都在空气中看到了一个橘子，那个橘子正被张彦一瓣一瓣吃掉了，他吃掉一个又吃下一个。

空气中似乎都有橘子的味道，大家不禁使劲儿闻了一闻。

果然，空气中真的有橘子的味道。

张彦心满意足地吃好了橘子，然后看着众人，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

轰然的掌声骤然响起。

林溪鼓掌鼓得最起劲儿。

张彦今天才去学哑剧啊，怎么这么快就学得这么好了。

林溪越想越觉得张彦这人不一般，驾照一周拿到，哑剧一天就写得出神入化。

林溪一向自认为自己就很聪明了，可是和张彦相比，一下子就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