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片刻，王长青带着涂山栩栩往家里走。

一路上涂山栩栩都显得很是安静，王长青想了想，道：“栩栩，今天让你帮我杀人，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啊？”涂山栩栩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王长青，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询问。

王长青道：“你们妖精杀人会沾染业力吧，对你们修行会有影响吗？”

“没有啊。”涂山栩栩奇怪道。

“没有吗...”王长青看着涂山栩栩，看着她平静的模样，突然道：“你以前杀过人吗？”

涂山栩栩摇头，“没有，人类好厉害的，我以前都不敢靠近人类，只是有时候嘴巴馋，会偷偷偷一些食物。”

涂山栩栩脸上爬起来两朵红晕，小心翼翼的瞄了瞄王长青，生怕王长青会生气似的。

王长青沉吟，“没有杀过人...”

他仔细想了想，道：“栩栩，你觉得杀人对不对？”

涂山栩栩脸上出现迷茫，“对不对？杀人还分对错吗？”

‘果然。’

王长青顿时明了。

涂山栩栩根本没有杀人的概念，在她心中估计杀人和平时狩猎没什么区别。

‘幸好发现的早。’

略微斟酌，王长青严肃道：“栩栩，你想要做人，就要明白人类社会的规则，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随便杀人。”

涂山栩栩露出认真聆听模样。

王长青继续道：“野兽讲究丛林法则，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杀戮是你们最简单最直接的对敌手段，无论被杀还是杀害，对你们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自然法则。

但人类社会不一样，人类社会非常的复杂，没有单纯的对与错，也没有分明的黑与白，杀人只能是逼不得已的最后手段，而不能成为常规的应敌策略。

栩栩，你认识其他妖精吗？它们是不是在人类社会非常不讨喜，而且处处被针对，还会有专门的人猎杀？”

涂山栩栩快速点头，“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的，以前森林中还有不少朋友的，后来它们都死了，听说都是被人类的除妖师杀了，那天中了陷阱，我都以为死定了，还好有公子。”

听到涂山栩栩的话，王长青一愣，道：“那一日困住你的陷阱是什么除妖师所为？”

涂山栩栩点头，“应该是的，要是普通的陷阱根本困不住我，嘻嘻，我还经常去陷阱中找吃的呢。”

王长青扶额，这傻妮子，能活到现在是奇迹吗？

突然之间，王长青觉得想要在一张白纸上作画也挺难的。

因为你需要从最基础最基础的地方开始画，具体会画成什么模样还无法预料。

“以后看到陷阱别往里跳了。”

“知道了，我可不敢了。”涂山栩栩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山峰晃的王长青有些眼花。

不用王长青提醒，她也不敢再去陷阱中找吃的，她对人类社会不了解，不代表她傻啊。

明知道有危及生命的危险，还不知死活的往里钻，那不是勇，那是缺心眼。

“言归正传，除了狩猎的食物，正常的族人，你们应该不会相互针对吧，更不会致狐于死地，就算存在竞争，也是打斗为主，很少造成杀戮对吧。”

涂山栩栩点头。

王长青道：“那么同样的道理，你们妖精进入人类社会，自然的就算半个人类，人类之间可以存在相互争斗，却不能一上来就杀人。

在狼群中，如果有狼死亡，或者有人伤害了狼群的利益，那么群狼就会不死不休的复仇。

人类的性格充满了狼性，就算是三岁的孩童，你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父母，也会让他记恨在心，并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找你报仇。

你所知的妖精为什么会遭受人类的敌视，为什么会有除妖师的存在，就是因为妖精没有把人类当做‘同类’，肆意的杀害人类，自然会遭受人类的报复。”

“当然，我不是让你从此以后不去伤害人类，我说这些的主要目的是让你明白，人类是报复性极强的生物，不到非不得已，不要去直接杀害人类，而一旦做了，那就是做的干净一些，不要有任何心慈手软，务必斩草除根。

就像那些沙匪，上百人的沙匪，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可能会是父子，可能是兄弟，可能是朋友，你杀了别人的兄弟姐妹，若是你会不会想要复仇？

或许妖精的情感没有人类那么深刻，你只要明白人类一定会报复就可以。

归根结底，杀人不是对付人的主要手段，只能当做最后的手段。

其实对于杀人，对付人类更好的办法是控制，人类是受七情六欲支配的生物，人类有太多的劣根性，栩栩你不是有魅惑术吗？以魅惑之力控制人类，所得到的报酬会远远大于杀死人类。”

王长青说的有些多，而且涉及人类本性，涂山栩栩听得似是而非，一时间理解不过来。

“人类真的好复杂啊！”她感慨道。

王长青微微一笑，“这就是人类啊，单纯在人类社会可是活不下去的，你就慢慢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