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从床向西望去,此时天色渐晚,房里房外灯火通明,在灯光映衬下,她看清有十二扇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槅扇,中间四扇开着,可以看见一座紫檀边嵌螺钿的仕女图插屏。
那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槅扇,宝蓝的琉璃里浮着牡丹金花,那种绚丽彩色,在昏黄的灯光下依旧夺人眼球,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在这富贵窝里。
这可真真是富贵迷人眼啊!
愣神之间,翡翠和珊瑚帮她把身上的首饰尽数卸掉,发鬓拆下,祝卿安顿觉整个人轻了十多斤,头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白芷从西边的仕女图插屏绕出来:“姑娘,香汤已经备好了,快些洗漱,解解乏。”
翡翠和珊瑚赶紧给祝卿安褪去层层叠叠的礼服,服侍她洗漱。
换上真红色的寝衣,祝卿安走出屏风,花厅的饭桌上已经摆上饭菜,她刚坐下,外头就有嘈杂声传来。
燕从昭带着一身酒气被福瓜福豆搀扶进来,祝卿安被白芷扯了一下袖子,她才反应过来,上前去接过燕从昭。
祝卿安原担心自己可能会扶不住,没想到一碰到燕从昭却一点也不吃力,燕从昭只是轻轻靠在她身上,然后两人坐下。
等福瓜福豆以及翡翠等丫鬟退出房间,燕从昭醉醺醺的表情立刻一正,坐直了身子。
祝卿安眼睛微瞪,燕从昭就笑:“我要是不装醉,这会还脱不得身。
春宵苦短,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这赤裸裸的话,让祝卿安原本就薄晕的脸“噌”一下红个通透,她慌张转移话题:“世子,可要再吃些东西。”
燕从昭摇头:“不用,我在前头用过了。”
说着,燕从昭伸手拿起祝卿安面前的碗筷,夹起一块卖相很好的虾仁:“来,我喂你。”
祝卿安接触到燕从昭深邃到有些发绿的眼神,只觉得毛骨悚然,总觉得自己现在像等着养肥待宰的猪,她咽了咽口水:“我……”我自己来就行。
可是后面那几个字没有说出口,一个虾仁就塞进了她嘴里,祝卿安下意识嚼了嚼,刚咽下去,燕从昭再夹起一块酥杏仁又送到嘴边。
就这样,祝卿安全程没机会说一句话,就被燕从昭一筷子一筷子喂饱了。
“来人,撤掉。”燕从昭一声叫喝,门外的翡翠珊瑚,以及两个晋王府的丫鬟鱼贯而入,两个开始收拾残羹剩饭。
翡翠和珊瑚则是伺候着祝卿安再洗漱一遍,燕从昭就在这个空当,径直去了屏风后面沐浴。
祝卿安这才小小松了口气,放松脊背去碧纱橱梳洗,翡翠疑惑看着祝卿安的后背,这也不热呀!
怎么大姑娘后背全是汗?
梳洗过后,祝卿安又重新换过一身寝衣,她出了碧纱橱,整个人就顿住了,因为燕从昭已经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盯着她。
翡翠和珊瑚立刻低头,赶紧退出千工拔步床,放下床边四周的红色纱幔,掩住床内的人影,就匆匆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安安,过来。”燕从昭对着祝卿安招手。
祝卿安背后又忍不住冒汗,踟蹰片刻,才缓走到床边,燕从昭突然伸手把人一抱就往床上倒去。
祝卿安的惊呼还未出口就被封敛,两人乌黑的发丝紧密相贴,凌乱又迷离。
肌肤雪白光滑的手臂环住喉结滴汗的脖颈,就在床畔,就在地上,是散落的花生,红枣,莲子,就那么迷乱暧昧散了一地。
情到深处,祝卿安口中发出没有意义的声音,那声音绵软,尾音带钩。
燕从昭便收不住了,这一刻,简直是天崩地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