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此起起伏的喊杀声,如同风起雨涌的滔天巨浪,将声波从城外穿到略阳县城中的每一个角落里。
鲜血将整个城墙变成一堵逾不可越的天然屏障,城墙外身着各种妖魔鬼怪的奇葩衣服的流民,手中拿着一些叫得出来名字的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武器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同时嘴中不停的嗥叫,像是山中的野狼瞧见可口的猎物,个个如狼似虎的攀城而上。。
粗糙的攻城器械在城墙上兵丁还有普通百姓的手中,一块重大几十斤的石块倾泻而下,瞬间便分崩离析不成样子。
从高处落下的流民,大多数被身后攀城依附的流民踩踏而死。
而这些流民其中不乏一些穿着大晋国制式军服的正军。
而这些人也是对城墙威胁最大的一群人。
同时在整个流民群身后的最后,还有一群正军,这些人俨然是督战军。身着挺拔的立在战阵的最后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战场。流民的死活多少与他们无关似的。
杨旭立猫儿在城垛后,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如同炼狱的战场。悔不当初自己就应该听从师爷的建议早早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哪有现在之事。
此时的功名利禄早就被他抛之脑后。
周围的保护他的家兵都不能再这种境况下给他任何的安全。
离开这,离开这,就是他如今的执念。
“李君尉,尔等可见李君尉。”堂堂的一县之长如同一个乞丐,爬傅与地大声对着张扬与王斌说道。
而二人也是狼狈不堪。
“禀大人,李君尉已离开了略阳不知所踪。”
“该死,今日本官若是挺过一遭我定要向太宰治大人告他失城之责。杀其头灭其族以皆我心头之恨。”
“秦州营一部在何处,莫不是随那狗日的逃了。”
“那倒没有,但也相差无多。”
“为何。”
“这些骄兵悍将如今以没有兵符拒绝守城,全营此时在城西营中闭门不出。”
“该死该死。”县伊说完似是下了何等大决定。
“张主事本官将守卫城墙之责全然托付于你,某今日就要瞧瞧那些腌臜货到底要看戏看到何时,本官亲自去寻。”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手底下的兵丁。狼狈的朝着城墙下走去。
张扬此时的感觉比死都难受。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身为下官只能默默的接受。
好在城墙外都是些流民没有太多的军事经验,打起仗来毫无规矩可言。到也能够顶一时,希望县伊大人能够早早搬来救兵。不然万事休咦。
同时他的眼眸落在流民大阵的最后方那些身着挺拔的正军,仿佛洪水猛兽一般恐怖如斯,眼中忧愁。
在王府养伤的王睿此时安稳躺在睡踏上,身上的被窝被王张氏盖了几层又几层。活脱脱的就像个肉粽,这还是他再三要求母亲的情况下,不然此时他就会被禁止读书。那可比死了还难受。
读书读的是静如止水,而如今的他的心却也如何也静不下来。
手中拿着慕容宫送与他的书籍,其中不乏一些大儒所编纂的诗经。描红批注更是引入入胜。
而这些书册中最为让他看中的就是手中的竹简。东汉伦侯蔡伦发明的蔡伦纸在达官贵人的眼中,已经不是个稀罕物了,但却有不足之处就是很容易被虫腐蚀,不易保存,而竹简却不同,一颗柱子需得经过暴晒,煮沸,除湿,等一系列的加工才能被用来书写。
竹简衍生的木香气窜入他的耳鼻,心旷神怡的感觉总是令人生生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