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辉并未注意到这一点，继续问道：“所以你们行军打仗都是用这种手段？”

他已经顾不上伪装，张角既然能算到他要来，有些事定然是瞒不住的。

而且他有心从张角口中了解关于这个世界的讯息，反正早晚都会露馅，不如坦白从宽。

张角看向许辉，解释道：“精通此等手段者不足十人，且只有我会用于兵事，”

“为何？”

“会遭天谴。”

说完看向女儿，眼中露出一抹愧疚。

张宁别过头，不想对上父亲的眼神。

许辉见状顿时会意，这对父女之间有一个他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并未多问，初次见面就探寻人家的私事不大合适。

张角叹了口气，道：“去将飞燕他们叫来，我有话要说。”

张宁闻言立即走了出去，一路低头不语，像是在隐藏情绪。

许辉终是按捺住了追上去安慰的想法，毕竟人家女孩子的爹还在旁边。

张角踱步走到剑架前，拿起上方两柄宝剑中的一柄，拔剑出鞘。

紧接着，他又划破手指，以自身鲜血在剑锋上画下符文。

许辉看不懂符文，但他读懂了最后的“杀”字，心下顿时了然，又是震撼不已。

他不会打算相隔千里飞剑杀人吧？

张角的行为很快印证了他的想法，大手一挥，宝剑便仿佛诞生的意识一般，自主飞向远方。

许辉逐渐麻木，苦笑道：“万幸，在下非大贤良师之敌。”

张角闻言看了过来，神色认真。

“你爱慕宁儿？”

“我...”

许辉猝不及防，对屠龙勇士的敬畏让他下意识想否认，却又不愿抗拒内心的想法。

最终直视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应道：“是的，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

“有罪吗？”

“没有。”张角顿了顿，又道：“虽是因为美貌，但无妨，只要你不负她。”

许辉懵了。

这就答应了？

张角正色道：“倘若你有负于她，我即便已身死，也自会留下一剑取你性命。”

“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确定不需要问问阿宁的意见？”

许辉虽然钟意那个女孩，但绝不会强迫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是做人的底线。

张角摆手道：“无妨，日久生情，至少宁儿并不讨厌你。”

“哈？”

许辉心想应该是自己想歪了，大贤良师不会是那个意思。

他犹豫片刻，又问道：“您...预算到了自己的死亡？”

张角言语间隐约透出安排后事的意味，再联想他早逝的结局，所以有此一问。

张角脸色淡然：“大丈夫何惧一死？”

“是天意还是人为？”

“既是天意，亦是人为。”

张角神情肃然：“吾有一愿，愿天下承平，风调雨顺。愿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病有所医，住有所居...”

许辉安静的倾听着，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