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起案件没有什么难度,那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找他帮忙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我在这个城市中少有的几个可以信任的人之一。而且,他有跟我一样的想法,我们两个人可以说是志同道合,只不过用的方式不一样,身份也不一样,他拥有更多的资源,这是我不能比的,即使我是个刑警也比不上他。如果我按正常流程回局里安排人手进行调查,指望他们这群人还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才能查得出来,从这点来看,他算是我的搭档。
我拨打了他的号码,很快就接通了,他说过这个号码是专门给我准备的,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跟他联系,不管多晚或者多早。
“出什么事了?”他直奔主题,我却有点不好意思。
“你在哪?”
“在家。”
“现在在忙吗?”
“还可以,我正在准备晚上的生日派对。”
“今天是你生日?”
“我还以为你打来是祝我生日快乐的。”说完他就笑了。
“好吧,祝你生日快乐。”
“得了,有事情就说吧,我可以为你空出时间。”
“是这样的,发生一起命案,你方便来一下现场吗?最好能尽快过来,我不能在这里等你太久。”
“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那你的生日派对怎么办?”
“没关系,就一切从简好了,本来我就没什么兴趣,为了一些蹭吃蹭喝的伪君子没必要费太多心思。”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办这场派对呢?”我并不是在讽刺他,而是真心的不理解。
“哈,还是要装装样子的,这样才符合我的身份。”
“这是属于有钱人的烦恼吗?”
“可以这么说,不管扮演什么角色都要用心不是吗?”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告诉我地址。”
“海峡路,如约宾馆。你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这距离不近,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堵车,我想大概需要四十分钟。”
“好,我会在宾馆一楼大厅等你,尽量低调一些。”
挂断电话之后,我让守在门口的同事先回去了,我告诉他们等下我来处理,他们很乐意帮我这个忙,把封条交给我就走了。
我回到房间内,为了保持原状,只能坐在地上了。
我觉得应该介绍一下我这个搭档,可实际上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他叫陈海翔,父母都已经不在了,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是真正的孤身一人。不过他是奉先市的首富,我估计还不止,因为我好像在国外的某些富豪排行榜上见过他的名字,只不过没有照片和详细介绍,但我感觉那就是他,可他却含糊其辞的敷衍我,关于他的首富身份也没多少人知道,至少公众不知道,他认为这样对他有好处,所以利用伴随财力而来的权力将自己的身份隐藏。他今年三十三岁,当过兵,留过学,人生经历可以说很丰富。他学的是数学、文学和犯罪学,这几门学科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他说是他父亲安排他学的,现在他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不过他也说过,虽然他认真学了,但是没有什么正经学历,那些学校只要花钱就可以去上。那他之所以这么有钱,完全是因为祖上留下的产业,他们家有家族企业,不过我对他这方面完全没有了解,只知道他们家的企业中有和警方合作的,是负责法医鉴定或测量的仪器,比如DNA检测以及指纹检测等方面的设备。他自己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东西是犯罪,当然,我不是在说他有某种心理疾病,一想到偷东西甚至杀人就会兴奋的那种,准确来说,他的兴趣是与犯罪为敌。这就是我与他搭档的原因,奉先市有这么多富人,他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别人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想为这个城市做点事情的人,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大部分是源于他的父母,更多的是受他父亲的影响。他跟我讲过,以前尝试过其他方式,比如捐款、慈善等,但结果都差强人意,这才明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会太平,因为每个人都有私欲,谁不是为自己而活呢?所以他决定,要将这座城市中的毒瘤彻底铲除,这需要时间,需要头脑,需要有能力,需要有足够的话语权,这些他都有。所以我相信如果是他的话,也许真的可以做到。
我看了一下时间他差不多快到了,我站起身,拿着封条和插在开关里的房卡,走出房间之后关上门贴上封条,然后进入电梯下楼去等待他。
我先来到前台,喊来了宾馆的经理,告诉他那个房间还不能使用,已经贴上封条了,警方可能还需要进行调查,我在等我的搭档,一会我们还会再上去。
他虽然表情非常不满,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解封,他们还想继续做生意,不能总是留一个空房间,何况还需要清理,另外他还问我砸坏的东西谁来赔。我说这些我现在都不能给你答复,等到什么时候可以用会通知你,然后你找人过来把房卡拿回去,至于赔偿,我更做不了主。其实我根本用不着理他的问题,他们自己都有办法解决,只是想找人讹一笔钱。另外我还找他们拷贝了酒店大厅的监控视频。监控刚刚拷贝完成,我就听到了外面的引擎轰鸣声,听到这个声音我就知道是我的搭档来了。
我转过身向宾馆门口走去,他已经进来了,我看到外面停着一辆奥迪的敞篷跑车,不由得问了他一句,“这样算是低调吗?”话刚说出口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他的这辆车确实已经算是低调了。
“好吧,我已经尽力了,明天去买辆普通奔驰好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
这个回答让我无话可说,愣了片刻,他开口问道,“我们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