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即将落下，在长达数十米的交战区域，人类的锁甲碎片与巨魔的兽骨装饰散落一地，浓郁的血腥味吸引了无数秃鹫徘徊。

那原本应该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美好傍晚，成了许多人对艾泽拉斯最后的眷恋。

卡尔靠在马车背后，点燃香烟。

多亏了这些宽大的车辆，人类才获得了还算坚固的防御工事，又加上暮色骑士团的士兵们也都是百战精锐，这让巨魔的战损相当惨重，于是才出现了短暂的喘息时间。

罗恩伸出两根手指，卡尔心领神会，从衬衣中摸出半截烟卷。

“最后一支了，换别人我死都不给。”

“得了吧，这明明就半根。”

“你就说要不要吧。”

“要，当然要！”

但很快罗恩就被那呛人的气味弄得连连咳嗽，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在人生最后一段旅程中，身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士兵们不再畏惧王子的身份，这反而让罗恩有种说不出的爽快感。

渐渐的，他习惯了这种土制香烟的狠劲，也能做到边抽边聊。

“咱们还有多少人？”

“六七百吧，但能战斗的最多四百，按照之前的烈度估算，大概能撑到午夜。”

“你说过的，往好的方向想，也许待会儿库尔森的援军就到了。”

卡尔却摇了摇头：“哨塔的烽火并未重燃，东边根本没有援军，否则会向我们报信的，那样可以大幅提升我们坚守的信念。

另外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巴尔托拉大酋长并没有出现在这儿，那就说明他还有更大的目标。你仔细想想，现在距离亚历山德鲁被杀死才一个星期，巨魔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规模的布置。”

“战争已经开始了，但我们的同胞还毫无准备。”

“没错，希娜的莽撞并没有改变历史，实际上巨魔早就准备就绪，即便她没有杀死亚历山德鲁，巴尔托拉也仍旧会找到其它的理由开战，或许是寻找某个丢失的军官，或许只是阿尔泰娅送他的水果有毒。”

罗恩把烟屁股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很荣幸与你并肩作战，很荣幸见到了许多我从未想过的光怪陆离，我的艾泽拉斯之旅也算没白来一趟。”

但卡尔却并未回应，罗恩抬头张望，才发现他竟然趴在了地上，似乎在听什么动静。

而且不光是他，好几个老兵都有类似的举动。

“你们这是怎么了？”

仍旧没人搭理他。

片刻后，卡尔突然跳起，捡起一根长枪高声呼喊：“兄弟们，把还能骑的马匹集中起来，第二小队集结，神圣冲锋战阵，让咱们送敌人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