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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寅生到灶房里去喝水,揭开水缸一看就剩下底子了。伸进马勺轻轻地舀了个勺底子,喝了两口。

想舀一点洗把脸,却没敢再舀,怕搅起缸底子的泥糊糊。唉!算了。等会儿挑水时到泉边再洗吧!

边撩起衣角干擦着脸上的粘乎乎的汗渍,边出了灶房往自己一家四口住的小偏房里走。想去看一眼两个小家伙。

经过郑冯氏身边时说:这两个怂咱这

么安静!在做啥的呢?

郑冯氏转头看了一眼小房子门,没有吭声。

郑寅生一跨进门,秦桂花就说:你看做啥的呢?睡觉的呢!现在睡够了,专门在夜里折腾你呢!

“上午喂了几次奶?老二是不是也慢慢吃的多了?”

桂花回应说:

“喂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多。早上还稠一点,到中午挤出来的就快成清水水了”“次数越来越多了,但不管饱。”

“这不是给你买来了猪蹄子吗?”

郑寅生乘机表功。

“咦……”

秦桂花面露鄙夷表情。

郑寅生没趣地出来了。走到灶房门口,拿起立在墙上的挑水扁担,用两头的铁钩钩起两只木桶的横杆,放到右肩上,向左转过身,面朝郑冯氏说:

“我爸还没有寻着奶羊?”

郑冯氏说,“早上去上乡里寻去了,不知道能不能寻着。”

“前两天听说杨戴家嘴坪,有人养着一对奶羊。寻的去了,人家说刚下了一双羊羔子,还在咂奶,”

“要买就连羊羔子一起买。现在单独不卖母羊。羊羔子还不会吃草哩。”

“只是买母羊,要等上三个月以后,羊羔子长大些,会吃草了才能行。

“那就买不成”。郑寅生右腿向后一退,身体同时向右旋转,连着两下,站立的方向转了180度,身前变成了身后。

右肩上的扁担顺势转移到了左肩上。两只水桶稳稳地,像荡秋千一样微微摆动。桶梁与铁钩之间都不发生扭动。

动作连贯舒畅,一气呵成。

这是从小挑水练出来的。出去当铁路工人,虽然五年没有摸过扁担,但基本功还在。

郑寅生挑着水担朝大门方向走去,两只空水桶微微晃动着,一前一后出了大门。

郑家堡子村尽管没有井,但人们把水桶叫下井,跟县城里的人叫法一样。

县城里有水井,把木桶吊下井里打水,叫水桶为下井名符其实。

这里没有水井,从泉里舀水,也把水桶叫下井。

这里的先祖应该是来自于平原地区吃井水的地方。迁移到这里后,水源变了,对水桶的叫法却没变。继续沿用以前的习惯叫法,世代流传了下来。

郑家堡子村上下庄四个台子,依东高西低的山坡走势,左右两边各有一条大沟。整体村庄被夹在两条大沟中间。

两条沟都走向正西方向,一直延伸下去到远处的大河边为止。左边的沟比右面的沟宽一些也深一些,沟源更远一些。

村民把右边的沟叫咸沟。平时沟底表面看不见水,其实也有地下水流。因为水质苦咸,不适宜人畜饮用,没有挖掘泉眼。下暴雨时,洪水也发的很大。

村民把左边的沟就叫沟里。一说沟里,就是特指左边的沟,不包括右边的咸沟。一说右边的沟就直呼咸沟。

郑家堡子全村的水源在沟里,人畜饮水都从那里汲取。

沟里挖掘了一处泉眼,用淘出的泥土翻垒围堵一圈,形成一个锅底形塘坝。小小的,边缘处也不到3米见方。

村民叫这个小塘坝为泉。泉的地势不在沟里的最低处,比沟底高出3米左右。

可以想象出,先祖刚来时泉眼就在沟底。

不下雨时沟底不流水,持续下雨或下大雨,沟底就有了流水,雨停后流水渐弱至消失。

每逢特大暴雨或大雨持续时间长,突发洪水会把泉淹掉或冲垮。

泉垮了,要重新筑垒,村民们就会连续几天没有水吃。

泉淹了,要赶紧淘泥,村民们就要连续几天澄泥浆吃。

泉里的水,是从底下的泉眼里渗冒出来的。由于水流浸泡,塌陷的泥巴不断积累泉底,时间一长就堵住了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