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前。

“好吃吗？”

“难吃死了。”于谦罗想。

“挺不错的。”于谦罗说。

平心而论，阿环的手艺绝不能算差。但有安桥珠玉在前，雪境贫瘠的土地也找不出多少食材和调料。最后的成品就不免有些清汤寡水。

“那你可要多吃一点呐。”阿环笑着往锅中添肉:“外面十几只狼，只吃两口未免浪费，今天……至少先吃五只吧。”

于谦罗脸都绿了。

“呵呵，开玩笑的。”阿环搁下筷子：“下次杀生的时候稍微收点手，如何？”

于谦罗啖肉，不言。

“就算是魔物，从小长到大也需要很多时间，需要父母为他们掠夺其他生命做食物。为了生存杀掉他们无可厚非，可纯为泄愤就不太好了。”

阿环跪坐着，身体稍向前倾，她对于谦罗竖起食指，那最纤细的指节恰好遮住人中，指腹中心的螺纹清晰可见。向内收的四指，手甲上月白饱满圆润，整体观之，觉得仪态甚是雅致。

“我不会强求你改变想法。只希望偶尔有那么一次，你挥剑时心中转过我的建议，这样就好。”

那纤细的手指更加靠近对方的脸，又轻微的摇晃两下。

于谦罗喝汤，不语。

却有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从喉道中闷出来，算是回复。

阿环拾起碗筷，笑着喝了口汤。

“也不必勉强，外面留下的尸体会有别的动物帮忙收拾。只要不浪费就可以。”

而于谦罗已然感到些许后悔:“怎么就给自己找了个妈来呢？我真是……悔不当初啊喂。”

“有什么所谓？真要想走，今天等她入睡，溜之大吉。”

“跑了谁给我做饭？”

“懒狗？说到底不吃也行，你可是超凡者。”

“BYD，就你话多。”

“不是哥们儿，咱能不能有点素质啊？还有，别人家的主角都是双重人格、里表模式，多中二多有范儿。就你一个人搁那和空气对话，搞得好像幻想朋友似的，跌份啊。”

“（奥伦粗口)！”

“（耶萨博格粗口)！”

于谦罗神游物外，口中念念有词。

阿环注视着这样的他，并未出声打断。

迷离的烟气中，时间一点点流逝。

“说起来，你也是超凡者吧。”刚把空气朋友杀掉的于谦罗回过神来，问道。

“嗯？是。”阿环愣了一下：“我是个唤灵师。能力就是放空心思和虚灵沟通，请求其中比较友善的个体借用我的身体来渡过难关。”

哈？

“这套认识论……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于谦罗问。

“阿雅告诉我的。阿雅是现在和我关系最好的虚灵。”阿环看起来有些无奈：“她对我特别好，每次出来帮忙都不收取代价。可是阿雅实在是太爱撒娇，把除她之外的虚灵全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