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鸡剁成合适的大小,以配好比例的酱料炒制鸡肉,再加其他辅料炖煮,待鸡肉煮差不多了,然后在锅壁贴上面饼。这菜的卖相,不免难登大雅之堂,实际口味却总是能让食客满意,已经成了柳家菜谱上的常客。
郑成风时常在外办案,东不着村西不着店、风餐露宿的经历都不曾少过,自然不把菜品表象挂在心上,看得其余众人都各自吃了起来,也就对跟前的菜,开始动起了筷子。
顾远吃饭的速度,经过了高中大学的多年锻炼,一盏茶的功夫后,已经坐在位子上打起了饱嗝。紧接着他吃完饭的,就是郑成风了,两人四目相对,顾远突然走上差人身旁,递过了一只牙签。
“老叔,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今天这只鸡,是府上养了几年的蛋鸡,肉质有些柴了,还有点塞牙。”郑成风见眼前少年一副老气横秋的做派,只伸手接过牙签,开始掏起了牙齿缝隙。当差办案,需要和不同年龄身份的人员接触、套话,此刻有人主动来聊天,他也是乐得倾听。
顾远喝了口茶,揉着肚子继续道:“我现在可就要揭露一些柳家的老底了,老叔,您别瞧他们家家大业大,其实比我这以前要过饭的,也没好到哪去,尤其是伙食,怕是还不如我之前卖豆腐的时候呢,吃这顿饭之前,有大概半个月都不见荤腥了,我还是个孩子,得长身体的啊!”
顾远给眼神足以杀人的年紫荧,做了个揖,扭过笑脸迎着差人,“老叔,上次去婚宴,那新郎官你见到了吧,他是不是一副肾亏的样?”
郑成风思索了一下,忆起黄宜禄的尊容答道:“确实是有些中气不足的样子,但他的内功底子不弱,武功应该不在我之下的。”
“那小子先前差点杀了我,所以我上次去南麓寺,就也使了些手段,把他也给打伤了,还差点就要了他的命。这够的上刑事案件了对吧,所以在场各位里面,我才是身上案底最足的。”顾远隐去了自己带走了姜薇梓的事迹,笑着转而向对方揭露自己的罪行。
“所以,黄宜禄那家伙啊,已经被我报复过了,我俩的事吧,也差不多算是扯平了。而且我现在也算平安,也作不得证明他杀人的人证了。”顾远抻了抻胳膊,骨骼发出几声脆响,“只要他不主动惹事,就当是无事发生吧,不过老叔,南麓寺其实还有一个人证的。”
顾远当即就把自己无意中从小和尚口中,得知到真相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只是把有关轮转神功的部分都隐去了,差人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就是说只要寻到那个小和尚,就能掌握黄宜禄的罪证了。”
顾远此刻再贴心地取出张素描像,递给差人道:“这是我刚才画的,照着它去找人,肯定一抓一个准。”
差人仔细打量一番画像,会心一笑后将其收好,看到其宝贵的佩刀,也被适时地放到门口的架子上。当即提刀收纳完毕,转身拜别,穿堂过院无所阻碍地去了城南。
“我估摸着,这老叔他八成要扑个空,但是也够纠缠那帮王八蛋一顿的了。”顾远看着差人远去的背影,又喝了杯茶清了清嗓子道,“咱们不用担心他被齐王给做掉吗?”
“当年翻查那桩案子,他不惜触怒皇帝,也没被怎么样,要是他真在瓢城出了事,就是箫昆再受器重,恐怕也不好和他老子交代。”柳长青说完就去搀扶仇月凝,两人这般如胶似漆,引得一旁的年紫荧,不觉翻了翻白眼。
“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啊,画得还真不赖,要是早知道你有这一手,我们也就不用出来和郑成风见面了。”年紫荧几步迈出,转瞬来到顾远身旁按住他肩头浅笑道。
“我看那老叔,看你们二位的眼神不善啊,你们是也有过节吗?”顾远挣开背上重负,郑重询问道。
“二十年前,在刑部见过,他当时好像是求着翻看一个案子的卷宗,我俩误打误撞摸上了门,交手过一回,他被我踹了一脚。”硬闯刑部这种难度颇高的事,对年紫荧两人却只像是一件小事一般,也难怪人家能记得她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