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望、完颜宗翰和完颜宗弼指挥的三支金军攻城部队,都遇到了宁书涯等人所率宋军的顽强抵抗。
尽管金军人多势众,铁骑凶猛,但汴京城毕竟是宋朝的首都。
外城自不用说,内城也城坚墙厚。
金军在多次冲锋之后,依然无法攻下一座城门。
战局逐渐进入了拉锯战。
冬日的阳光冷冷地洒在汴京城内城厚重的城墙上,光芒苍白,仿佛也为眼前的惨烈景象罩上了一层冷寂。
城墙上,宋军士兵们披坚执锐,个个神情严峻,他们虽已身疲力竭,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屈的倔强与坚定。
他们望向城外,金军阵营之中,旌旗如林。
战马嘶鸣,号角声断续传来,战鼓声时隐时现,低沉而有力。
仿佛一场风暴又将袭来,随时准备吞噬这座古都。
一位年长的宋军将领站在城墙上,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面容布满风霜与沧桑,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
“敌军已至城下,不得有一丝懈怠!”
他高声嘶喊,声音震动着寒冬的空气,透着多年沙场磨砺出来的刚毅和不屈。
他麾下的士兵闻声而动。
他们虽然已身心俱疲,但仍迅速站定阵脚,手中盾牌紧贴城墙,长矛微微颤动,仿佛已听到敌军兵刃碰撞之声。
士兵们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的目光中满是默契与决心。
人在。
城在。
城破。
国亡。
城墙外,金军的兵马已严阵以待,整齐的列阵在寒风中如一道沉默的铁壁。
他们的马蹄整齐地踏在地上,激起阵阵尘土,卷成一层浓重的灰色烟雾,仿若一股黄沙潮水,将汴京城团团围住。
金军士兵身着重甲,黑色铠甲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蓄势待发的猛兽,等待着扑向猎物的那一刻。
他们的目光如狼般锐利,嘴角不时露出冷酷的笑意,仿佛已将这座坚固的城墙视作囊中之物。
寒风裹挟着血腥味和冷冽的杀气,伴随着风声,仿佛能刺穿骨髓。
一名金军将领挥动长刀,怒吼着,“冲锋!”
随即,他带领着麾下的骑兵,不顾矢雨纷飞,朝着城墙方向疾驰而去。
号角声瞬间响彻云霄,金军的铁骑如惊雷般冲出。
数千匹战马齐齐奔腾,马蹄震撼大地,仿佛黑色深潭中涌动的潮水,令人望而心悸。
紧随其后的步兵在将领的指挥下,持盾举刀,步步向前,义无反顾地扑向宋军守卫的城墙。
随着金军铁骑和步兵的逼近,一架又一架的攻城梯在城墙下架起,密集如林。
宋军的士兵们看着这些黑压压的攻城梯,神情愈发凝重。
每一个人都知道,金军来势汹汹,若稍有松懈,城门便会失守。
城头上,宋军的弓箭手早已在箭台上待命。
他们手执长弓,双手拉满弓弦,箭尖闪着寒光,瞄准着下方的敌人。
寒风吹拂着他们的披风,他们的脸庞因寒冷和紧张而绷紧,呼吸声随着弓弦的拉紧而急促,眼神中满是凌厉。
“放箭!”
随着守将一声令下,箭矢如雨点般射出。
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响彻晴空。
箭光闪烁,如寒星坠落,精准地射向金军先锋队。
金军的步兵如割麦般一排排倒下,鲜血飞溅,洒满大地。
然而他们无畏生死,前仆后继,依旧向前冲锋。
战士的尸体逐渐堆积成山,血流成河,染红了金军的铁甲与战靴。
但这似乎丝毫未能动摇他们的决心,仿佛生死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瞬的梦境。
在广袤草原的恶劣环境中长大的战士,往往把荣誉看得比生死更重。
城墙下,战鼓声、呐喊声交织成一片。
血气与杀气在空气中弥漫,压得人几乎无法喘息。
每一声喊杀都夹杂着无尽的杀意与愤怒,连天地都似乎被染上了鲜血的颜色。
金军人多势众,骁勇善战。
宋军据城坚守,同仇敌忾。
战局变成了胶着的消耗战。
哪方都没有露出显著败象。
虽然双方都不好受。
但是双方都等着对方先坚持不住。
……
汴京内城的紫宸殿上,气氛凝重而压抑。
建炎皇帝赵构端坐于高高的龙椅之上,宽大的龙袍垂落在椅侧,厚实的衣袖掩不住微微颤动的手指。
他目光沉重地扫视着大殿下肃立的百官,眼中透出几分疲惫和隐隐的忧虑。
自从即位以来,他愈发感觉到这皇帝之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坐的。
但是权力的味道,也比醇酿更醉人。
两侧的文武百官站得笔直,表情严肃。
不少官员的脸上都布满了愁容,眉头紧锁。
压抑的沉默仿佛就化为实质性的压力,笼罩着整座大殿。
殿内寂静无声,只有轻微的衣袂摩擦声偶尔响起。
赵构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中透出几分无奈,开口道:“如今战事吃紧,虽然我们暂时守住了城门,但金军并未有丝毫退却之意。”
“各地的勤王军队迟迟不至,汴京内城人手吃紧。”
“眼下情势危急,各位爱卿可有良策?”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威严,穿透了殿内的寂静,落在每位官员的耳中。
赵构在龙椅上坐直了身躯,目光越发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