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阁外的夹道停放着一架龙辇,十几个抬轿小太监外加几名伺候的宫女跪在地上,头伏地一动不动。
宁姚有些吃惊的指着龙撵道:“小微姑姑,这......不合礼制吧。”
老宫女冷眼瞧着地上跪倒一片的太监宫女道:
“公主请上吧,非常时期不用顾及那么多,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还等着见您,请放心,胆敢乱嚼舌根的人活不过明天。”
既如此,宁姚也不再多说径直走向龙辇,一旁的几名宫女赶忙起身,低着头上前给宁姚提起裙摆防止拖地。
老宫女亲自上前搀扶宁姚的玉手,辅助她踩着小太监的背登上龙辇,一个小纸团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宁姚的手中,宁姚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老宫女挥挥手在前领路,抬轿太监齐齐起身缓缓抬起龙撵行进,没有高调的唱鸣开道,龙撵队伍默不作声,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回荡在夹道。
宁姚十分自然的坐在龙辇之上,上面视野极佳,坐垫挺软,就是靠背太硬,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抚摸过几代帝王靠过的扶手,宁姚似乎还能从上面感应到父辈们的气息,胸中一股披靡天下的豪情犹然而生。
宁姚玉指有节奏在扶手上敲击,很快便将那股豪情压了下去,借着龙撵罗帐的掩护,打开纸团快速扫了一眼后立马将其销毁。
有了情报的提前告知,宁姚对养心殿内目前的情况有了基本了解,暗暗想道:
“皇奶奶明明可以派凤撵来,可却偏偏派的是龙撵,看来此去养心殿只要不犯错,演戏足够情真意切,那皇位基本就稳了。”
十年筹谋积蓄,只待今朝凤翔九天,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宁姚握紧扶手的掌心都已经冒汗了。
“当年我已命相要挟一次又一次拒婚,是何其之明智,虽惹恼父皇而失去了自由,但好歹留在了宫中。”
“十年来,靠着书中太祖,成祖那学来的帝王之术,再依托母后给我留下的关系,终是让我在锦衣卫和东厂的眼皮子底下编织出了一张天罗地网,充当眼睛,耳朵,和刀。”
“愚蠢的弟弟,你可别怪姐姐,要怪就怪你那阴险毒辣的母后吧,母凭子贵还不知足,为了指染皇后之位不惜姐妹相残,害了我的母后。”
“呵呵,我出来了,那就该你们倒霉了,孙太后,皇奶奶不可能护你一辈子,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我母后的账咱们慢慢算。”
一路无话,龙撵队伍很快便到达了养心殿前,待老宫女进去通报之后,宁姚提着裙摆一步步踏着台阶向上走去。
当宁姚步入养心殿的那一刻起,历史的车轮猛然停滞,转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进入殿内入目便是四位当朝阁老在左侧正坐,没有张氏的授意,宁姚绝不敢去给他们行礼套近乎。
略过内阁四老,宁姚直接来到张氏跟前咚的一声跪得干脆响亮,恭敬叩首道:
“不孝孙儿宁姚叩见皇奶奶,皇奶奶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宁姚故意直说自己的名字,就是为了唤醒张氏心中的血脉亲情,等她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人见犹怜,变脸之快令人敬佩。
张氏被宁姚突如其来的这一出整得有点懵,撑起身子让自己靠起来些,虚抬手道:“姚姚你快起来,咱们是一家人,你又哭又磕头做啥?”
宁姚眼含热泪,声泪俱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