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琪!你来啦!”
“晓乔你终于来玩啦,想死我了。”彭思琪见我认出了她,扑嗤一声笑了。她取下墨镜,抱着我直转圈圈。
抱了一会我松开手打量了下她,微卷的长发,白皙的脸蛋上那双单眼皮眼睛凭添了几分俏皮神色。她穿着一套短袖小西装,看上去文静又端庄。
我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两年未见,更漂亮了,更加有为人师表的风范了。”
“那可不!”她俏皮地笑,然后又开始抱怨:“晓乔我寄给你的美白面膜你到底坚持敷了没有?平日里去干活去教书要记得防晒。。。。。。”
“敷了敷了。唠叨小太婆。”我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说这话我多少有点心虚,天知道我每天就清水洗个脸,面膜放冰箱久了便扔了。说了多少次别寄别寄,她说有家长卖面膜的,便宜好用。每次一寄就是一大箱,给钱她也不要。我知道她是心疼我在农村日晒雨淋呢,人又大大咧咧,向来不在意这些。
“上车吧,我的马大哈。”
思琪开的是一辆红色的小轿车。东西已被思琪放进后备箱,我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思琪重又戴上墨镜,娴熟地转动着方向盘,记得上次来她才刚刚考上驾照,两手紧握方向盘,紧张的不成样子,我还笑话她呢。
时光过得真快!一晃两年过去了。我不禁有些唏嘘。
“晓乔你编制真的不能考了吗,按道理说教师内部内聘应该会把年龄界限放宽松一点。”
我摇摇头:“超过35岁就不行啦。现在也没什么内聘,应届毕业生多,农村学生却愈发减少了。”
“再说临聘人员跟编制员工做一样的工作,工资福利却少一半,他为什么要放松要求把临聘人员转正呢?”
“说的也是。。。。。。晓乔,要么你还是来我们学校应聘吧,我们虽然没有编制,但好歹是个经济开发城市,工资还是比较可观的。”
我笑了笑说:“孩子们都在农村读书,转来转去麻烦。再说我也习惯了农村生活,没什么压力,种点花种点菜,挺好的。”
“你还是老样子,淡泊名利。难得。别说有时看你朋友圈晒你的农村生活,闲淡恬静,我还蛮羡慕的。”思琪说。
我笑了笑。说是说羡慕,其实让她来过这种简单单调的日子,她应该一天都受不了。从读高中起,她就暗暗下定决心要走出农村。她从小在她外婆家长大,她外婆跟我娘家一个院子,这个院子还住着我叔叔,还住着赵正元的外公外婆。所以我,彭思琪,比我一岁的堂哥袁家明,赵正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夏天顺着小河流翻小螃蟹,翻得汗流浃背也不管,然后在小河边弄石头砌个灶,在家偷偷拿锅啊,油啊盐啊,把小螃蟹油炸着吃,你别说,现在想起还能感觉到那份香甜。。。。。。
后来大了,都读的一所高中。思琪跟赵正元一届。我们四个人中数思琪最有志气,最勤奋上进。
再后来,只有思琪考上了大学。我们仨都没参加高考。我是因为查出了乙肝小三阳。家明和正元是因为懒散。家明选择了跟我叔去遥远的青海做生意,正元父母也在县城开了一家粮油店。家中只他一个独生子,条件优越。按道理说子承父业,毫无生存压力,他却有点不务正业,独自在广东漂着,听说卖过水果进过厂,没拼出什么名堂,也没娶妻,近几年与我们也鲜少联系。
其实不止是他,我们那个“成家屋小伙伴群”这两年也愈发安静了,除了过年时候问一句谁回来过年了,聚一聚啊。其余时间都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