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公子砸了钱进去,这传言便铺天盖地的传了满京城。
于是就连贺父贺母,都知道贺琮的隐疾了。
夫妻俩突然前所未有的默契,各自给贺琮请了一个专治隐疾的大夫。
正准备和他议亲的人家闻言,连忙找了个理由推拒了。
贺琮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房里,向小厮说道:“去把贺阶叫来。”
贺阶不来,他也没说什么,第二天,对方偷偷摸摸来到他房外。
“既然来了,就别在门外当缩头乌龟。”
“……你先说,你不打人。”
“不打,进来吧。”
贺阶进去后,后面的门重重关上,贺琮拿着鞭子过来。
他慌了:“你说好不打人的!”
“可我没说不打狗——”长鞭蓦然抽到贺阶身上。
少年咬着牙硬扛了一鞭,绯红衣袍几乎被抽出裂痕。
他死死盯着贺琮。
“传言是我散布的,就算不散布传言,以后姑娘进门,看你每天和我纠缠不清也够受的了!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别做那些无用功,我虽比不得你聪慧,但要是被逼急了,我豁出这张脸陪你一起丢人!”
“啪——”鞭子落下来
贺阶忍痛笑道:“你当真没看出来?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没看出来,贺子稷,你是存心玩我!”
贺琮怒火攻心,少年咬着牙在他面前哭起来。
不知何时,这兔崽子竟然比他高了。
贺琮抽了对方十鞭,丢开鞭子说道:“哭够了就滚去读书,没把《庄子》背完之前不许出门。”
贺阶:“背了你就不会娶别人了?”
贺琮指向门外示意他滚,他连忙滚去背书,花了半个月,把《庄子》背得滚瓜烂熟。
他一溜烟跑来贺琮这里邀功,对方比对账本,淡淡道:“背完了?”
“昂!”
“那就再背一本《左传》吧。”
“……会不会太厚了?”
贺琮掀起眼皮了了对方一眼,少年连忙保证自己一定会背完,跑出去花了两个月,把《左传》背完。
又来。
“背完了!”
“去吧,金刚经。”
贺阶把金刚经背完后突然意识到不对。
对方压根就没打算从正面回应他的心意,叫他背书,不过是拖延时间!
他气呼呼的跑到书房,却发现书房人去楼空,书案上已经结了一层薄灰了。
贺阶跑去贺父面前,焦急道:“贺琮呢?”
贺父:“没大没小!你大哥去石头堡了。”
贺母冷哼一声:“谁是他大哥?这家里他就是个独子!”
贺阶没理会母亲,急忙问道:“去石头堡做什么?”
“玉沧来犯,陛下命他去给武道鸣当副手。”
“啊呀!”贺阶气得跌足,“他一个从商的,哪里会打仗!不行,我得去找他!”
“你去找谁?那是战场!你敢再多说一句老娘拍死你!来人,把公子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贺阶被母亲关了,但他当天就逃了出去,找萧胤他们借盘缠。
萧胤不借,另外两人怕担事也没借,他就跑去贺琮的珠宝楼,赊了一件珠宝拿去当了,没几天就跑去了北边。
他一路北上,从军营里找到贺琮时,对方把脸拉得老长,抽了他一顿,他不以为意,老老实实跟在对方身边充当保镖。
贺琮本想叫人把他送回京城,谁知这家伙竟然颇得武道鸣青睐,跟着出去打了一仗,就混了个虾米小将当。
那一战众人直逼玉沧领地,得胜归来不久,玉沧又发动猛攻。
武道鸣年老病重,退去阴山疗养,贺琮死守石头堡。
不料驻守在石头堡的夏军中出了内贼,开了关口,玉沧士兵呼啸而来,贺琮尽力一搏,被身边的人伤了。
那士兵把刀划向他大腿时,贺琮没能躲开。
太快了,那士兵的速度快如闪电,分明不是军营里的人,他是玉沧请来的杀手!
杀手拿钱办事,只要钱到位,连至亲都能杀,这就是人性。
利益永远至上,谈人情道德恳求他不要把自己卖掉的,那是理想主义者。
他倒下去时,率兵去玉沧大后方劫粮的贺阶来了。
少年穿过刀林箭雨奋力朝他奔来,贺琮眼底一惊,用尽全力嘶哑道:“滚!”
“滚啊!”
然而那少年还是来了,顶着箭雨扑到他面前,抱起他厉喝一声:“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