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所以前面那几个家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应该是他们没错。”
“这么说你们已经来晚了,那几个小东西肯定都被他们弄死了啊,那地上躺着的,还有他们手里拎着的,不都是尸体么。”
“呜……”
“至、至少要干掉这几个家、家伙。”
“你们还想报仇不成?”
“报仇,一定要报仇!”雾林亚人咬牙切齿地说,但接着他又茫然地说道,“可是我们肯定打不过他们……”
“不、不一定,趁他们叫、叫出熊之前,收拾掉他们就行了。”
奎克皱起眉头:“恐怕很难吧,他们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难道就这么回去禀、禀报?”
“我说,你们打算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但既然找到人了,我的事情可就做完了,”佣兵马上将自己择到一边,“刚才可是说好了,我带路找人,你们带我离开这儿,现在我做完了,你们总得履行承诺吧。”
“可如果不解决掉他们,我们也没法离开,”奎克试图说服他,“那恐怕就没法完成和你的交易了。”
“喂,这可是我们提前说好的啊!”
“不要生气,只要你再帮我们一个忙,和我们一起干掉这群家伙,事后我们再多给你报酬就是了。”
说什么也不能在这时候放他离开,一方面他看起来就身手不凡,没有他的助力恐怕很难拿下这几个白面具。
另一方面,现在还没有正式动手,如果他闹起事来暴露了位置,肯定会更难收场。
“不要老是层层加码!”佣兵恶狠狠地盯着奎克,但他却并未真的转身离开,“既然你许下这样的承诺了,就准备好付出足够的代价吧。”
奎克坚毅地点了点头:“只要你的本事值得,我们的主人一定会愿意给你相应的报酬。”
“哼,说到底就是个给人办事的,也敢许下这么大的愿,可别等之后再逃了啊。”
“绝对不会,”奎克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了武器,“现在还是先处理这几个混蛋吧。”
“就他们?”佣兵抬起下巴,高傲地说,“就算是在我没脑袋的时候,他们这种货色也就是几刀的事。”
“你真的能做到一刀致命吗?要是给了他们机会,说不定会叫出熊来!”
“那种事情,就要看他们的命怎么样了……”
佣兵盯着那几个白面具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了阵阵杀气,即使隔着面具,仍能令人生寒。
“你的本事大,动起手来,就由你打头阵好了,”奎克一个劲儿地给他戴高帽,先是说清楚了危险,又轻声问道,“你需要我们怎么做?”
“绕过去,左右夹击,看他们谁没死在我的刀下,顺便补上几下就够了。”
佣兵胸有成竹地说着,双手已经移到了刀柄上。
奎克瞥了一眼他的武器,有大又宽的钢刀,不免有些担心:“你这两把刀会不会有点太大了,前面都是大树,可能会卡在上面。”
“不必担心,我也不是第一次在森林里战斗了,”佣兵毫不在意地拔出双刀,整个人的气势立马变得不同,“久违的感觉啊,闻到这股味道,才能感到我是活在此刻……”
“你打算怎——”
话音未落,佣兵已经冲了出去。
他高大的身体穿行在林间,凡是挡在路上的树木都被他一刀斩断,无论它们多么粗壮,在他的刀下都仿佛只是细小的树枝。
他的路线是绝对的直线,一路上没有任何东西能使他改变方向。
站在林间空地上的几位白面具立马注意到了佣兵的动静,他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向那道朝他们直冲而来的身影,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各自的武器举起。
只要那人敢冲到他们面前,必定会被碎尸万段。
几人当中有个老练的白面具觉得他不会一个人独自来找事,于是后退了几步,眼神在周围的密林间游走,寻找着这家伙同伙的踪迹。
而剩下的三人则组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阵型,作为前战地医师,他们没有受过什么关于战斗的训练,再加上对方来势汹汹,像这样摆出一个能三人一同夹击敌人的站位就已是极限。
佣兵对他们怎么摆阵完全不屑一顾,眨眼间已经冲入其中,顿时就是三把尖刀刺向他的身体。
但佣兵抬起双臂,扭转身躯,将三把尖刀一一拨开,更是对着身前两人一人赏了一拳,将他们打出数米之外。
没被打飞的白面具奋起手中尖刀,趁机一刀插进佣兵臂甲的缝隙里,结果收效甚微,他稍一抬手便将白面具连人带刀甩开,接着还不等白面具躺倒在地,他又跟着劈了一刀。
手起刀落,白面具下意识地伸手去抵挡,结果是双臂被他齐肘斩断,登时喷出股股鲜血,失去了手臂的白面具躺倒在地,连连惨叫。
或许是看他叫得太惨,佣兵干脆又挥了一刀,噗的一声后,惨叫终于停歇,而后面的几个白面具见此形情,也不敢再上前来。
那个最先后退的白面具早有准备,看他实在是难以抵挡,干脆将挂在腰间的石头取下一块,看准了佣兵的位置,狠狠地向他抛去。
石头落地,摔得粉碎,里面封存的正是熊血,四周马上传出熊的咆哮声,自从他们扰乱了雾林中领地的界限,几乎处处都能见到卢恩熊。
经过白面具们暗中的行动,几乎每头熊都被取过血,而后又被封存入这种古怪的石头当中。
现在它们对这种经过加工的血腥味尤为敏感,一旦感觉到这股味道,便会下意识地赶来,将那份暴怒为他们所利用。
同理,这一招也可以用来其他生物身上,比如说飞龙。
只不过取飞龙血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而激怒它之后又很难以处理所以几乎用不上就是了。
与其和这家伙死磕,不如让熊去将他大卸八块,带着这样的想法,其他白面具也纷纷将手伸向腰间,他们每人都有一块类似的石头可供使用。
佣兵看出了他们的不对头,心想一头熊还好对付,万一真的叫来四五头,恐怕会陷入一番苦战,到时候就要让这群人跑了。
他虽然没有什么目标可言,但一旦举起刀,尝了血,心中的躁动就变得难以压抑。
自出生以来从未忘却的热忱涌上心头,佣兵心一横,非叫眼前的敌人倒在脚下不可。
他随即一个大跳,跳向正待投掷石块的几人,白面具们被他吓得连忙后撤,只有一个人趁机扔出石头,而其他两人差点被他落地时一脚踢翻。
明知道正面绝对打不过这位主,几个白面具干脆各自转身,接着不管不顾地扔出了手中的石块。
石块出手的瞬间,佣兵的大刀也已经劈了过来,离他最近的那个白面具倒了大霉,他连防御的心思都没有,直接被砍倒在地,巨大的伤口贯穿腹部,里面的东西流了一地。
“看来你们这群人流的还是人血,”佣兵抬起刀,两眼看向剩下的三人,“既然如此,应该不会脏了我的刀吧。”
“这种话,你可以去跟那畜生说!”
最靠后的白面具拎起自己的两个同僚,嗖的一声闪到数米开外,一滩鲜血所在之处。
他阴沉地盯着佣兵,仿佛已经看到了他的死相,白面具不是为了逃,而是为了保全自身,不被卷入其中。
佣兵听到身后传来树木断裂的声音,他转过身去,只见一头硕大无比的棕熊破开林木,咆哮着朝他扑来,在它身后,回荡着接二连三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