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上,林连翘还有些蒙圈,不太明白为什么季聿白忽然说起了要和她结婚的事情。
她从季聿白的怀中跳出来,像是找不到方向的小鹿,在原地转了两圈。
季聿白按住她不知所措的脑袋,大掌往下,挑起下巴。
那双还没反应过来的水润略圆的狐狸眼就对上了季聿白黑沉的眸子。
那张脸颊因为羞赧而泛起浅浅红晕,磕巴说,“干什么?”
季聿白神情很严肃,半垂着眸子,“不想嫁给我吗?”
“我没说这种话。”林连翘说完,咬了咬唇,找借口,“你那根本不算求婚。”
“没有鲜花,也没有戒指,一点也不浪漫。”
听到这话,季聿白的脸色才变得好看了一些,捏着她下巴的手摩挲两下,说,“只要求有这些吗?不想要其他的?”
林连翘说,“我又没有被人求过婚,哪来这么多经验?怎么?你求过很多次?知道很多?”
季聿白气笑了,舌头抵着上颚,“你都没同意,老子上哪来的经验?”
“那你认真求一次看看?”林连翘眼中闪烁着笑,“看我会不会答应。”
季聿白随手揉她的脑袋,语气漫不经心的,“保准让你满意得掉眼泪。”
林连翘切了一声,将他的手挥开,拨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我们得去买过年用的东西了。”
季聿白嗯了一声,看着林连翘忙碌的去了书房拿纸笔出来,坐在客厅前,罗列着需要用的东西。
她嘴里念念有词,又说菜,又说肉,还有什么水果坚果。
她在期待着过年,和他一起过年。
季聿白垂下眼眸,想起她接到庄如真电话之后的烦躁沉默。
庄如真在她的人生中占据了很大的地位,那是她的亲生母亲,依恋与血脉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轻易割舍。
季聿白早就查过庄如真,知道她结了婚,有了孩子,但一直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
直到庄如真打电话过来,林连翘的沉默之中还夹杂着希冀。
他最终还是选择把庄如真现在有一个六岁大的儿子告诉了林连翘。
她呆楞了许久,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说,“那也很好,她有家了。”
那你呢?
季聿白在心里问她。
你想有一个家吗?属于你的家。
庄如真在酒店外为了钱,对亲生女儿歇斯底里地大喊,揭穿她不为人知的伤口,那是一个母亲该做会做的事情吗?
林连翘的难受闷闷,季聿白都看在眼里。
想让她嫁给自己不是临时起意,他早有此意。
季聿白黑沉眼眸深处,染上了暖色,听见林连翘叫他一起商量过年要买些什么。
勾了勾唇,季聿白将情绪收敛,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比林连翘高大宽厚许多的身躯坐在她身侧,一大一小,在冬日的暖阳下,格外温馨。
这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在一起过年,林连翘和季聿白不太好把握的准要买多少东西,去了京市最大的超市,林连翘和季聿白扫荡了将近四大购物车的东西,其种类远远超出了他们在纸张上罗列出来的。
不过季聿白和林连翘谁也没在意就是了。
二十九的晚上,林连翘汗津津的被季聿白翻来覆去的折腾,她很气恼,恶狠狠咬住了季聿白的肩膀,“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季聿白喘了一声粗气,哑声笑了出来,手掌握着她纤细的腰,任由她咬自己,“不用我们细妹东西,明天过年用的东西我来准备。”
季聿白另一只手扶过她的脸,与她面对面,“认真点,不许走神。”
林连翘睡得迷迷糊糊,第二天早上也没能起来。
她是被肉香吸引醒来的。
除夕夜这天是个大晴天,主卧的窗帘紧拉,一点光都没泄露进来,林连翘还以为天还没亮,肚子空空的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开门去找香味的来源。
亮光刺得她半眯了眼睛。
紧接着就是更加浓郁的炖牛腩的香味。
“家里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孝敬您,您还需要我成天在您面前晃荡?”
林连翘的耳边传来季聿白的声音。
他是在打电话。
林连翘清醒了一些,站在原地没动,就听季聿白带了点不耐的继续说,“说了别插手我的婚事。”
“今天不会回去,明天也不会,哪找来的人您送回哪去。”
话音落下,季聿白直接将电话挂断。
从客厅往厨房走,路过走廊,季聿白的余光就扫到了站在门口的林连翘。
她穿着纯白的棉质睡裙,头发凌乱,那张明艳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没有睡醒的惺忪,看上去呆呆的。
季聿白走过去,将她睡到脸颊上的头发别到耳后,“睡醒了?”
“饿了。”林连翘回答。
季聿白笑了出来,“去洗脸刷牙,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林连翘洗漱过,在摆放着十分丰盛早餐的餐桌前坐下,季聿白把她的餐具拿来。
林连翘先吃了点东西,感觉没有那么饿了这才说,“要不你回你爷爷家里看看吧。”
季聿白眉头皱了起来,还未开口,话就被林连翘给截了过去,“你要和我一起过年,可再怎么样,这个时候见一见季老先生也是应该。”
“你已经忙了这么久了,过去走个过场,剩下的我来搞定。”林连翘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向季聿白保证。
季聿白眼眸深深的看着她,林连翘便瞪他,“看我干什么?你难道晚上不回来?”
季聿白喉头滚动,“回来。”
“去吧。”
季聿白走过去,低头在她额头上珍重的吻了吻,“我很快就会回来。”
“等着我。”
林连翘假装嫌弃的催促他赶紧离开。
等季聿白走了,林连翘吃完了早餐,接上季聿白没有整理完的年货继续整理。
其实也没剩多少,今晚要吃的一些肉菜季聿白已经炖上了,香味扑鼻,他还煮了一壶热红酒。
林连翘在厨房,餐厅来回转,脚步不停。
下午四五点,季聿白还没回来,门铃却响了起来。
林连翘动作一顿,扭头看向门口。
季聿白回来当然不会按门铃。
这个时间上门的人,只会是别人。
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来到门口。
门外的摄像头自然而然地拍摄下了门口所站之人的影像,传导进屋内的显示器上。
林连翘看清了来人,没什么表情,将门打开。
“果然是你。”季邦则盯着她,一字一句,“林连翘。”
“季总,下午好。”林连翘站在门口,并没有邀请季邦则进来的打算,“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
“从季聿白把所有积蓄和用作今年寰宇最大项目所用的资金挪用,购买际和子公司的股份开始,我就知道他又和你联系上了。”季邦则久居高位,身上的气势因为时间的沉淀愈发浓烈起来,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压迫与不虞。
“这是季总今天来的目的吗?”
在他充斥着压迫的目光之下,林连翘并没有如季邦则想象中的出现紧张,害怕,躲闪。
她反而气定神闲的直视着他,浅茶棕的眼眸深处,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我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目的。”季邦则冷淡说,“阿白就要结婚了,石油大亨的女儿,和阿白是珠联璧合,强强联手,你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拖累。”
“我不希望你还和他保持联系,他不欠你什么,我也不欠你,相反,你和你妈在季家得到了这么多恩惠,不想着怀揣着这份恩情远远离开,还死皮赖脸的靠上来,你觉得有意思吗?”
“以前那些事情我既往不咎,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产业,好好干自己的事业,别再纠缠季聿白了。”
季邦则说到这儿,冷冷看着她,“别逼我用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