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能有几回搏,搏得好攀上颠峰,搏不好跌落深谷。对四川某大学历史系硕士研究生范晓雪来说,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高一搏,参加硕士研究生论文答辩。
十年寒窗泛指读书人的艰辛,范晓雪没有艰辛之说。父亲文化不高,在省城一体育学院任武术教师,成天带着学生舞拳弄棒,业余时间除教她拳脚剑术外,文化教育插不上手;母亲是大学语文教授,语文历史都有极高水平。范晓雪幼承庭训,随父习武,随母学文。她性格开朗,冰雪聪明,口齿伶俐,思维敏捷。无论学什么都一沾就会,一会便通。在家是个孝顺乖女儿,在校是个好学生,深得父母老师喜爱,街坊邻居赞其一家是最佳搭挡。她从小学直至大学毕业后攻读硕士研究生,一路顺风。今天是研究生毕业论文答辩,完成后将会有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等待着她,父母和老师的培育为她的未来铺上了一条阳光大道。
范晓雪匆匆吃过早饭,换了一身漂亮时髦服装,骑着自行车飞快向学院奔去。她是学院的“鬼辨才”,论文答辩可谓成竹在胸。而想不到的是:当她满怀信心走进答辩教室,一切都成了泡影!
教室的气氛与她心情极不吻合:窗户被全部关上,窗帘也拉上了,教室十分沉闷,犹如与世隔绝!五位答辩老师端坐主辩席上,十只眼睛死死地看着她,表情严肃,仿佛没有任何师生情谊可谈,如同公安局审讯室一般!
“你的论文题目是什么?”她刚坐下还没喘过气,一位老师迫不急待地开始了问话,脸上毫无表情!
“南北宋朝的腐败与群雄并起。”范晓雪回答。
“先说说论文的立意和中心!”右边一位老师的语气如同发布命令。
叙述立意和中心是答辩过程的一道程序。范晓雪早有准备,刚要回答,中间的主辩老师冷冷地说:“不必回答了,你的论文我认真阅读过,不合要求,暂不通过!”
还没回答即被“枪毙”,范晓雪的头如同被雷劈一般,“嗡”的一下大了许多,她只觉两眼发黑,天旋地转!为了今天的答辩,她花了整整一年时间,从资料搜集到撰写修改,每一步骤都在导师的指导下进行。母亲是大学的语文和历史教授,对她的论文十分认可,导师更是给予了高度赞扬。为了避嫌,学院没有安排导师参加,面前的五位老师全不认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范晓雪哪里知道:她无意中卷入了学术界的“江湖恩怨”中。担任答辩的五位考官是她导师的冤家对头,由于学术上观点的分歧,几人经常吵得面红耳赤,中间的主辩老师更是对头中的领衔者。她落在了自己导师的一群对头手里,可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成了别人的出气筒,算她命中一有此一劫!
稍作镇静后,她不卑不亢地说:“学生的论文如有不妥之处,敬请老师们指教,使学生心服口服。”
众考官在主辩老师“不合要求,暂不通过!”引导下,轮番对论文批评指责一番后,和蔼地说:“晓雪同学不用急,没通过不要紧,回去后认真复习,争取明年一次通过。”亲切地将她送出了教窒。
答辨草草结束,范晓雪一股莫名的窝囊气憋在心中,推着自行车走在回家路上,眼眶里浸满了泪水,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平常爱说爱笑,爱打抱不平,对“暂不通过”却有理不能驳,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她不怕明年再来,再学一年自己会学得更扎实,但眼前的宭境如何应付,首先无颜面对自己的父母和导师,其次是众多同学朋友及街坊邻居,她想起“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历史典故,恨不得地面突然出现一条缝,一头扎进去再也不出来!
突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后面传来,声音十分吓人,仿若地陷天塌一般。她的思绪被轰鸣声惊扰,回头一看,一辆红色大货车装着满满一车建筑垃圾,夹着呼啸,卷着尘埃,飞快向她驶来!
这是一条城乡结合部的公路,交通和市容管理十分混乱。公路两旁的无证商贩、地摊茶馆、麻将馆以及为挣钱糊口的各行各业比比皆是。他们违章作业,违章经营,使这条路上时刻充斥着不良习气。她每天骑车从这条路去上学,放学后又骑车回家,对这一切都已司空见惯,但今天货车的轰鸣声却使她感觉十分异常!
她本能地向公路边退了几步,欲避开飞驰而来的货车,而当她后退时,却看见一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迈着艰难的步子,正一步步向公路中间走去!一切是那样突然,时间容不得她多想,急丢掉手中的自行车,不顾一切向老太太冲去!
她自幼跟随父亲学习拳脚剑术,身手十分敏捷,曾在学院的体育运动会上,夺得拳术和剑术第一名。有一次上夜自习后回家,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围着她同班的两个女同学耍流氓,范晓雪跳下自行车上前劝说,谁知几人见她长得更漂亮,放弃了两个女同学,反而把她围在中间。她忍无可忍,大打出手,三拳两脚把五六个流氓打得狼狈而逃。第二天两个女同学把这事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又向院领导作了汇报,院领导调查后决定授予她“见义勇为勇士”称号,并号召全院师生向她学习,使她在学院内红极一时。由原来不出名变成了名人,受到注意后人们才发现她的确漂亮非常,加之思想品德好,同学们自然地将校花桂冠戴在了她头上。
她飞身冲向路中间,一把拉住老太太,正要向路边飞跑,一阵尖厉的声音在她耳边骤然响起,这是她一生中最后听到人世的声音,那声音毫无美感,+分恐怖,如同阴曹地府的催命声!
尖厉声音是货车司机的紧急刹车声,大货车严重超载,刹车不住,巨大的车体载着数十吨建筑垃圾从她和老太太身上碾压而过,二十二岁的硕士研究生、鲜花正放的花季姑娘,因见义勇为香消玉殒!
不知过了多久,范晓雪有了知觉,慢熳睁开双眼:四周朦朦胧胧、昏昏噩噩,什么都看不见,寂静中只觉身体既不在天上,也不在地下,在一片混蚀中飘浮。
她理了一下思绪,想起冲向公路救老太太的事,尖厉的刹车声仍在耳边回响,后面的事情却没有任何结果。老太太怎样了?救出来没有?为何四周静悄悄没有人影?人来车往的情景哪里去了?为什么听不见一丝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离开人间来到了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中翻滚。
范晓雪感觉身体在飘浮,前面什么都看不见,左右两边亦是一片茫然。她觉得应该回头看看后面,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后面跟着两个鬼!
两鬼离她不远不近,右边鬼穿一身黑色长衫,手拿一副铁链,眼睛上眉毛倒竖,舌头从口中伸出足有一尺长,头上戴一黑色高帽,上面写着“正在捉你”四个大字;左边鬼穿一身白色长衫,除舌头与右边鬼伸出一样长外,八字胡长在鼻梁左右两边,头戴一白色高帽,手中拿一块令牌,写着“你可来了”四个大字。两鬼有一共同特点:就是人人都不想看,看着令人恐怖恶心!
范晓雪是学历史的高才生,年龄不大知识面广。历史、传说、典故、兵书、战法,包括武侠、爱情、推理小说及鬼怪神话,易经阴阳等,无不涉猎。她看了两鬼一眼,知道自己真被压死了,身后的两鬼正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阴曹地府的使者,是专门勾摄阳间死去之人灵魂去阴间报道的阴差,面目恶心但并不可怕。
她不信鬼神,更不怕鬼,大声问道:“你们就是黑白无常?为什么跟着我,难道我已死了,要带去阴曹地府?”黑白无常没有回答,向前挥了挥手,示意她快走。
范晓雪此时明白自己真正死了,是被那飞驰而来的大货车压死的。其实死亡并不可怕,人人都会经历,大不了身体被火化或被黄土掩理,灵魂去另一个世界。換种说法就是死亡是人生进入了另一个阶段,比如搬家,从这间屋搬进了另一间屋,只不过另一间屋就是人们传说的阴曹地府。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见二鬼仍跟在后面,终于明白:二鬼是押着她的灵魂去阴曹地府报道,现仍在路途中。她听说去地府必过奈何桥,到奈何桥二鬼会给人喝孟婆荡,喝完后人就会失去记忆,忘记过去的一切。在人世间作恶多端的坏人会被推下奈何桥,打入十八层地狱,善良的人失去记忆后,会被阎王安排投胎转世,继续做人。
她觉得死得冤枉,即使投胎转世,但失去记忆,刻苦攻读十余年的学业岂不白白费掉?她暗下决心:过奈何桥绝不喝孟婆汤,要向阎王讨个说法,自己死得冤枉,希望阎王能让她带着记忆转世,一要完成学业,二要找到父母,尽做女儿的孝道。
范晓雪飘飘浮浮,被黑白无常押着来到奈何桥,见桥边有一巨大怪石,上面歪歪斜斜刻着奈何桥三个篆字,原来到了阴阳交界地。向桥下望去,见下面深不见底,阴雾飘渺中有一些鬼魂在游来荡去,好在自己也做了鬼,没有了害怕的感觉。上桥后见桥头有一面目狰狞的老女鬼,在一火炉旁熬汤,她心中暗想:这老女鬼一定是孟婆,她熬的汤叫孟婆汤,绝不能喝,否则失去记忆就真正死定了。
白无常从锅中舀出一碗孟婆汤,端到范晓雪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姑娘一路辛苦,走渴了吧?先喝碗汤解解乏。”
范晓雪早有谁备:既然做人活不长,现在变鬼又怕什么。她记得一位名人说过:“战胜恐惧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当成死人。”既然是死人,横竖都不怕,不如大闹地府,到阎王面前去讨个说法,也许能获得保留一丝记忆的希望。
见白无常把孟婆汤端到面前,她只好装着乐意的模样,伸手接过孟婆汤,把碗慢慢送到嘴边。白无常正得意,谁知范晓雪突然把孟婆汤向白无常脸上泼去!
“哎哟!”白无常一声惨叫,捂着脸向后退了三步!
“岂有此理,竟敢不喝孟婆汤,还烫伤我兄长!”黑无常举起手中铁链,向范晓雪腰上猛地打来!
范晓雪自幼跟随父亲学拳脚剑术,武功有一定基础。见铁链打来,稳稳向后退了两步,突然一扬手,汤碗向黑无常脸上打去,黑无常本能地低头欲避过飞来的汤碗,无奈帽子太高,汤碗将帽子打落地上。范晓雪趁黑无常弯腰拾帽之际,快速飞身上前,抓过黑无常的铁链,在他身上连绕数圈,反将其捆了个结实!
奈何桥两端各有两个小鬼,负责桥头值守,不让野鬼过奈何桥去人间干坏亊,四小鬼见范晓雪烫伤白无常,捆绑了黑无常,误以为她会反岀地府,各执一柄羊角叉,围上来要捉拿范晓雪!
四小鬼只是奉命值守桥头,包括黑白无常二鬼,他们的前身都是普通人,无丝毫武学技艺,虽拿着羊角叉,面目凶狠可怕,别说四个,十个八个也不是范晓雪对手。
见四小鬼围上来,范晓雪将黑无常扔在地上,迎着前面一小鬼冲去,小鬼举叉迎面刺来,茫晓雪侧身一闪避过羊角叉,突然飞起一脚,把小鬼踢到奈何桥栏杆上,小鬼身撞栏杆又反弹回来,范晓雪夺过羊角叉,抓住他的衣领向上一提,竟轻得如棉花。她将小鬼举过头顶,猛地向桥下扔去!另三小鬼见自己的兄弟被打入地狱,群起上前要将范晓雪打下奈何桥。
黑无常连忙大叫:“三位兄弟切勿靠近,此女阳气太重,属死而不灭,你们还有两年便要投胎转世,别被此女丢下奈何桥翻不了身,快去禀告阎王,请阎王爷定夺。”三小鬼听了黑无常的话,丟下羊角叉,风一般向阎王府飞去。
打斗声惊动了四周的鬼魂,全都忽悠忽悠地飘出来看热闹。范晓雪一手拽铁链,一手指着黑白无常说:“知道打不过,就不要在本姑娘面前装神弄鬼,从阳世到阴间的路上,你二鬼一句话不说,在本姑娘面前猪鼻孔插葱装象,原来你二鬼会说鬼话。我知道你二鬼在阳世结为兄弟,重情重义,正是世人效仿之楷模。谁知到了阴间,不干人事尽搞鬼名堂!假仁假义请本姑娘喝汤解乏,孟婆汤岂是能喝的?本姑娘为何阳气重,是不该死而死,死得冤枉。留着记忆是要找阎王讨说法,这就带本姑娘去见阎王,否则将你们扔下奈何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看热闹的鬼魂大都是阳间冤死戓屈死之人,全是被黑白无常二鬼押解到地府的,心中一直对二鬼不满。由于他们在人世间未作恶,到阴间后没有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在奈何桥一带等待阎王分配二次投胎转世,闲来无亊便四处游荡。见范晓雪不仅敢打黑白无常,还将一小鬼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大解心头之气,其中一鬼大声说:“姑娘英雄啊!好样的!快把他们统统丢下奈何桥,打入十八层地狱,尝尝永不超生的味道,免得再去人间捉拿冤魂。”
一鬼提议引得众鬼附和,声音越来越大,眼看地府要闹翻天,只见三个小鬼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其中一个对范晓雪说:“姑娘请住手,阎王爷知道姑娘有冤情,已在阎罗殿等候,请姑娘阎罗殿面见阎王,阎王爷自有说道。”
范晓雪拒绝喝孟婆汤、烫伤白无常、捆绑黑无常、把守桥小鬼打下奈何桥等,惊动了整个地府,阎王闻讯大惊,立即召地府十大阎王到第五殿议事,要看看这位胆大的姑娘是否长有三头六臂。
范晓雪听说阎王有请,解开黑无常身上铁链,随二鬼来到阎罗殿,见阎罗王居中,其他九殿王分立两边,殿内冷风飒飒,阴气逼人!
她向四周扫视了一眼,见殿内没有一张好脸,所有阎王和小鬼都长得面目狰狞,她想了想,不待阎王问话,先发制鬼,指着阎王说:“阎王,上帝命你担当阴曹地府之主,掌管人鬼生死轮回,常说新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杆。掌管生死大权,应在其位谋其政。人间贪官污吏,不法之徒、奸妄之人比比皆是,他们横行乡里,欺行霸市,或明争暗斗,或杀人越货,走私贩私、哄抬物价,此等恶徒早该捉来地府,将其变猪变狗,做牛做马,或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给人间一个和平清静。而你闭目不视,聪耳不闻,使他们丧尽天良,逍遥法外。你如此执法是何道理?本姑娘一介学生,在家父母喜欢,在校老师称赞,如此优秀之人却被你短其阳寿,逼喝孟婆汤,失去记忆,本姑娘死得冤枉,你要拿话来说!”
她此时最明白“战胜恐惧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当成死人”那句话,自己是死人,就没什么可怕,一阵连珠炮轰击,以为阎王会大发雷霆,谁知阎王却不急不躁,平静地说:“阎罗殿乃阴曹地府执法之所,神圣之地,岂容你胡言乱语?小鬼说你阳气太重一点不假。人之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岂是本阎王能强求?恶者在阳间作奸犯科,自有阳间法度制裁,不在本阎王管辖范围。你既来阴间,就该遵守地府法度,静心等待轮回。可你不仅不喝孟婆汤,反而大打岀手,烫伤白无常,捆绑黑无常,将当值小鬼扔下奈何桥,如此大闹地府,犯下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之罪,反要本阎王拿话说,这是哪家的道理?”
范晓雪毫不示弱:“本姑娘因死得冤枉才大闹地府,要的就是向你讨说法。既然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阎王也不能强求,本姑娘刚过弱冠之年,既未老何来病?定是黑白无常错拿好人,还请阎王明查。”
阎王仔细看了看范晓雪,见她虽是死鬼,但却十分漂亮。一般来阴间报道的阴魂都是元气尽失,有气无力。而眼前的姑娘不仅丝毫未伤元气,而且阳气十足,心中怀疑莫非真是错拿了人,命黑无常取来生死簿,见上面写着:范晓雪,蜀地人氏,八十三岁寿终。阎王不看则已,一看吓得说不岀话来!
范晓雪阳寿是八十三岁,生死簿上早已注定,谁篡改生死簿,就违犯了天上法律,要受到天条的严惩。阎王不敢怠慢,指着生死簿问:“怎么回亊?为何拿错了人?”
黑无常吓得连忙跪在阎王面前:“回阎王,属下奉命前往蜀地捉拿陈氏老太太,那老太太本应在家中寿终正寝,谁知当日回光返照,她竟拄着拐杖逛马路,在城郊结合部遇一大货车开来,恰遇范姑娘路过,临危不惧,飞身扑救老太太,因刹车失灵车速太快,二人同时被大货车压死。老太太灵魂已送阴间安置,范姑娘虽有八十三岁阳寿,但死亡已成亊实,不能使其成孤魂野鬼,只好带回地府,由于她阳气太重,虽死而未亡,我俩不敢过分靠近,所以历时一月之期才将其带回地府,请阎王定夺。”
范晓雪哈哈大笑:“哈哈!原来本姑娘有八十三岁阳寿,还有六十一岁可活,刚满二十二岁就被你们带到了阴间,你们犯规了吧?没话说了吧,严重违犯天条,好好把本姑娘送回人间还魂,否则上天会惩罚你们的!”
阎王想了想说:“范姑娘之死果然是意外,陈氏老太太阳寿已终,合该命绝。范姑娘本来无亊却飞身扑救,虽说是管阴间闲亊,但在阳间却是见义勇为,本阎王佩服!黑白无常,着你二鬼速去阳间查找范姑娘尸身,准备还魂。”
范晓雪听说要还魂回人间,高兴得跳起来:“多谢阎王成全!在阳间提起你的名字,人人都认为是恶鬼,无不胆颤心惊,谈虎色变。三岁小儿夜哭,父母说声‘阎王来了’,立即会收住哭声钻进被窝躲避。原来你并非传说中那样可怕。明辩是非,知错就改,心地宽厚,善待鬼群,不愧地府一代明君。本姑娘即将返回人间,阎王若不嫌弃,我愿与你结为兄妹,待八十三岁寿终时,一定高高兴兴来地府,天天陪你下棋喝酒,品茗聊天。”
阎王是传说中的魔鬼,从他执政地府以来,谁都害怕,谁都避而远之,更没有任何人鬼当面夸奖他。范晓雪不仅大赞他一番,还要与他结为兄妹,阎王大为感动:“范姑娘一身阳刚正气,令本阎王佩服,有如此一位阳间妹妹,真乃三生有幸,望范姑娘还魂回阳间后,孝敬父母,尊敬师长,善待同学邻居,六十一年弹指即过,为兄在阴曹地府等你。”
范晓雪见阎王同意结拜,心中高兴,拱手说:“既然阎王同意结拜,烧香磕头等繁文缛节就免了,从此便以兄妹相称。”
白无常说:“恭喜阎王与范姑娘结拜,范姑娘死亡一月有余,尸身已经火化,即使不火化也已埋葬为泥,还魂可能有些困难。”